大街上的人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拥挤,人群熙攘得几乎是没有一处可以立足的空隙。
戴觅云好不容易从人群的后端挤到了中间,不一会儿,又被重新推到了最后面,往返几次,她都只看见队伍的一条尾巴,甚至连蒋兆擎的身影都没有看见。
戴觅云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恨自己不会轻功,这是她来到赵朝之后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力。在拥挤的人群面前,她根本无计可施。
忽然,戴觅云单薄的身子被人潮的惯力一推,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等待她的却没有意料中的痛楚,而是一堵温热的肉墙。
“谢谢。”戴觅云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一转身,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她略微有些惊讶的指着那个人,“是你?”
段溯手拿着一把折扇,对她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没错,是在下。”
话方出口,段溯又想起了她曾经说过不喜欢听到“在下”两个字,于是又改口:“没错,是我。这里地段狭隘,你在这里是永远都看不到热闹的。站得高才能望的远。”
戴觅云抿了抿唇,脸上是很明显的焦虑之色:“我并不是来看热闹的。我只是来求见三皇子殿下。”
“哦?”段溯一脸沉思的模样,铁质的扇柄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裸露的手腕,饶有兴致的问她,“你和西亭的三皇子认识?”
戴觅云此刻正心如火灼呢,听见他调侃的语气,略微有些不舒服,于是顶嘴道:“我与他认不认识与你又有何干?”
段溯如同清泉一般的眸子闪了闪,面上顿时浮起一丝失落:“云儿,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想,三皇子身份显赫,若是与他不相识的话,你在这种关头去找他,他必定是不会相见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见到他。”
戴觅云以为段溯是在嘲讽她,一听见他的意图,当下觉得非常羞愧。
“来,跟我来。”段溯朝她伸出手,清俊的脸上早已经没有失落的情绪,剩下的是满满的胸有成竹。
戴觅云犹豫片刻,把手交给了他。此时此刻,她除了相信段溯,没有别的办法。
双手紧握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段溯的身子微微一颤,旋即便马不停蹄的带着她跑向不远处的一家驿站。
段溯的手厚实而有力,让她的心里无端的就升腾出一股安全感,暖暖的,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束阳光。
“老板,能不能把这匹马卖给我们?”还在她出神发愣的时候,段溯已然拉着她走到了驿站的马圈前,段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然后指着当中一匹精神抖擞的骏马,对着老板道。
那老板长得老实巴交的,性子却不像是皮囊一般。许是段溯长得光鲜亮丽,一瞧就是有钱人吧,那老板成心想要敲竹杠,忙摇了摇手:“公子,这可不行。驿站里的马都是有灵性的,每日走什么路线,他们都清楚着呢。”
段溯一听不行,面上有几分急色了:“那这样,租赁给我们一匹去城郊的马儿可以吗?”
“哟,这可真不巧。”老板呵呵的干笑道,“去城郊的马儿正巧租赁出去了,您眼睛可真是尖,这里的马儿啊,就数您刚刚看中的那一匹最是聪明,不用驯服,乖巧的很。只是……叫小的卖出去,有些舍不得。”
段溯听出了他的话中之音,和声和气的说:“价格好说。只要老板肯割爱。”
老板的双眼之中登时放出一股精光:“这是汗血宝马的后代……实在是难以割舍。”
“老板,我们实在是有急事,您就行个方便。”若不是这里离郊外的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光是靠走或者跑定然是追赶不上的,段溯也不会如此急切的想买这匹马。
饶是戴觅云对马一窍不通,也看得出来这根本就是普通的马儿。她轻轻拉了拉段溯的衣袖:“段溯,算了吧。再耗下去,就见不到三皇子了。”
段溯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不妨事。
“什么?三……三皇子?”那老板一听来了贵客,越发的激动了,“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大人见谅,见谅。”
“老板你开个价吧。租赁也好,买卖也罢。要是赶不上三皇子,这条罪你可赔不起。”段溯此刻也不再与他客气了。如这等吃硬不吃软之人,先前就不应该给他留一丁点情面。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老板忙跪了下来,“这马您要是喜欢,您,您带走就成。”
“多谢了。”段溯双手抱拳,随之,把戴觅云托举到马上,也顾不得那老板还跪在地上磕着头说着话,便带着戴觅云策马从小路赶向了郊外。
戴觅云从前在组织里学过马术,但比起段溯,她的马术显然就逊色了很多。
从拥挤的城区到郊外,段溯一路畅通无阻。马儿在他的催鞭之下,卯足了劲儿的向前跑,不消片刻,就跑到了与沙漠接壤的郊外。
京都的地理构造十分的奇妙,北临沙漠,南临盆地,东临水乡,西临山脉。这是戴觅云从未见过的。
“到了。”段溯拉住马缰,在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