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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钿镜在康国很是盛行,甚至是皇室特有的传位象征,螺钿镜精致华美,做工复杂,因为材质坚固的关系,康国很多人都用螺钿镜拿来防身。
方才他那一掌,用了五六成的力气,竟然没有把那镜子给震碎,由此可见螺钿镜的坚硬程度。
段溯吃了一掌,整个人向后疾步的退去,退出十多步,他便狠狠的撞上了墙壁,嘴里喷洒出一口鲜血来。
戴觅云惊得急忙从地上爬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段溯的身边:“段溯!段溯!”
“哼,你们要一起死,那么本座就成全你们!”八荒厉声说道,又重新抽出腰间的皮鞭,舌尖在那分不清是血迹还是污垢的地方舔了舔,神情如同一只舔舐着猎物的雄狮,让人既觉得恶心,又觉得害怕。
戴觅云把段溯紧紧的护在怀里,仇视着面前有些病态的男子:“你敢!”
此时此刻,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具身体的无力,若是从前的她,就算是功力不及八荒,但也不至于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非但如此,还连累了段溯身受重伤。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八荒的确是被戴觅云给震慑到了,她眼里所迸射出的怒气,就像是出自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她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服。
这种奇异的感觉很快就在八荒的心头消散了,他重新凝聚精气神,打算将这二人的人头一举拧下,挂在茶馆的门口,好给李追月和江飞流这两个畜生一个警戒。
几步之间,八荒已经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精瘦的双手探向了二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枚飞镖直直的从屋外投射而来,精准无误的打在了八荒的腕部,白皙的皓腕上当即渗出了一层薄薄的血珠。
八荒扭转过脑袋,震怒的盯着来人。
是李追月。
李追月抱着一柄锋利的宝剑,步履沉缓的走了进来:“这还果真是你的一贯作风,先把我和江飞流调虎离山,然后再回来下手……”
李追月的言语之间带着嘲讽之意,这一招还是八荒亲自教给他们的,她早该想到,却还是无可避免的上当了,幸好中途的时候,李追月便已经觉察到了八荒的阴谋,只是,她没有想到戴觅云会在这个时辰折回来,而且段溯也在。
戴觅云跪坐在冰冷的地上,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段溯,清丽的脸上冰冷如霜。
李追月向她抱拳,叫了一声“小姐”,旋即又说道:“小姐先带着段公子离开,这里就交给我吧。”
“好。”戴觅云一把将段溯搀扶而起,回头瞪了一眼一脸错愕的八荒,随即走出茶馆,叫了一辆马车。
听到二人远去的脚步声,李追月紧跟着抽出了怀中的追月剑,指着八荒的鼻子,手背和额头之上,隐约还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八荒看着二人越走越远,却也没有阻拦,横竖他的真正目标,一直都是李追月和江飞流这两个叛徒。他将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冷冷的看着面色难看的李追月:“怎么?我还没伤你的新主子,你就愤愤不平成这般模样了?”
李追月这个人性情寡淡,很少能看到她发怒生气的模样,而今天,他连戴觅云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她就已经是这般神情了,若是戴觅云受了伤,她岂不是要成了一条疯狗?
“少说废话,你不是最喜欢速战速决吗?”因为遏制不住的怒气,李追月的声音有一些嘶哑,“那就动手吧。”
“月儿……”八荒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慢慢的走向她,神情之间充满了悲悯,“你我师徒多年,为何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忘了吗?师父手把手的教你一招一式,供你吃住,还带着你去云游各国……”
他所说的点点滴滴,都像是一台戏,在李追月的脑海中飞快的映过。的确,在她失去双亲之后的那段日子,是八荒陪着她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光,他亲自给她端茶送水,对他嘘寒问暖,教她如何握剑,如何杀人……
八荒于她来说,如同再生父母。
可是,他的温柔仿佛在那段时光里一次性倾覆完了,之后的日子,八荒再也不曾给过她一丝的温暖,而是无止境的要求她——杀人,杀人,杀人!
直到一个月之前,李追月无意中知道,当年海岛上的那桩惊天大血案,全是由八荒自导自演的,那个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她不过是八荒手底下的一个杀人工具,一只听话且不求回报的狗罢了。
李追月脸上怀念的情绪骤然打住,转而便被憎恨取代,她仰头看着他,低喊道:“住嘴!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所做的那些龌龊事吗?”
“月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八荒佯装不知情,满脸悲痛的问出口。
李追月仰天长笑:“当年,你假意出现在我的面前救我,其实,朝廷里的那帮人不就是你叫来的吗,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苦苦的寻求报仇的机会,知道如今才知道,原来我这些年都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