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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觅云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正午。
今日阳光正好,最是适合户外活动,太后的寿宴要到下午才正式开始,一直持续到夜里,听闻还有篝火晚会,只怕是要闹腾到半夜里。
戴觅云怕吵闹,用完午饭就出宫去了,正巧也有数日未曾去茶馆收账,且留在宫中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她午时出宫去的时候,那些个小宫女们都用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态面对着她,让她好生的无奈。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实在是不明白,给一位脾气不好的老太太磕头下跪,阿谀奉承,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让她们高兴的。相较之下,她倒是更喜欢与海杏这样的小宫女相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戴觅云在宫外一直逗留到戌时才回宫,奇怪的是,一路之上竟未听到鼓乐之声,四周寂静得仿佛今夜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若不是偶尔有几个盛装打扮的小宫女小太监匆匆的跑过,她大概还以为,今晚的宴会临时取消了。
戴觅云一头雾水的回到芳菲苑,只见海杏仍旧还坐在院子里,探长了脖子,一脸倦意的看着园外,看到她慢慢悠悠的走过来,海杏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打着哈欠道:“大人,您可回来了。”
戴觅云消失了整整一日,海杏是提心吊胆,生怕她又惹出什么事,被上头的人抓走了。
“海杏,那些人怎么了?”戴觅云一边走进里屋,一边用视线指了指外头那些行色匆匆的宫人们。方才她走得急,险些和一个小宫女撞了上去,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一个个如临大敌,好像赶着去投胎似的。”
海杏见她平安无事,精神状态也放松了下来,轻手轻脚的和上门,言语中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哦,听闻方才皇后娘娘和令妃娘娘一齐落了水,在水里扑腾了好一会儿,这大冬天的,可不把太后和皇上急坏了,那些侍卫们个个像是下饺子一样的往河里跳,好不容易才把两位娘娘捞上来,于是寿宴便这样草草的收场了。”
非但如此,还有人在背地里偷偷的说太后不吉祥,抓走了好几个人,那些抬着皇后娘娘的,还有抓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从芳菲苑门前经过的时候,海杏可是吓坏了,好在她们家的大人早早的就到宫外去了,否则指不定又要怪罪到大人头上去了呢。
戴觅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这一回她可是安安分分的没有惹事,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事了:“怎么会落水可有听说?”
海杏*着因为缝制春衣而千疮百孔的手指头,含糊不清的说:“这倒是没听说,只晓得是在琴师段大人出来弹奏《金殿乐》的时候,哎,可怜的段大人,因为两位娘娘的事儿,也受了牵连,如今被带到慈安宫去了。”
“段溯也被带走了?”戴觅云的心咯噔一沉,她就知道这宫中不是个吉祥的地方,就连段溯也被殃及到了,偏生她还不能替他说话,戴觅云惶惶不安的坐下来,蹙起了眉心。
她还需想个法子,保段溯出来。
“对了,大人,您绝对猜不出来,段大人昨日住的是哪里。”海杏兴冲冲的说道。
戴觅云狐疑的看向她:“住在何处?”
海杏既是如此说,定然是她想不到的地方,宫里头这么大,她想不到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海杏遥指着对面那座宫苑:“喏,就是那儿,龙泉苑。”
“那里?”戴觅云不由得愈发的觉得可疑。
对面那个龙泉苑,平时连个人影都没有,她还特地问了小禄子,小禄子道,那是各国的使臣抑或是皇子们来访时暂居的地方,因此一年上头也就用得上一两回,位份一般的宫女太监们还进不了龙泉苑去打扫呢,而他小禄子却是有幸进去过几趟。
不是说是供他国使臣和皇子们逗留的居所吗?怎么会让段溯一介小小的琴师入住?
戴觅云想了想,当下就做出了结论——是他。
整个宫中,也就只有夏侯骏烨会如此安排,看来,要想救出段溯,也唯有去找夏侯骏烨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她需要睡一个好觉,等到明日,再精神抖擞的去找那个昏君理论。
另一边。
盛宁宫里这会子是乱成了一锅粥,田欣兰洗了个热水澡,又裹着厚厚的好几层衣裳,整个人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往日那张明艳妩媚的脸蛋此时被冻得煞白,唇瓣黑紫,煞是骇人。
满宫的宫女太监们都围在了她的床边,替她端送姜汤,抑或是添衣裳盖被子,自打服侍田欣兰以来,殿内的宫人们从未遇到过今日这样的状况,个个都提心吊胆的,丝毫也不敢怠慢。
皇后娘娘的性子,阖宫上下都是知道的,莫说是像今日这等大事,就是寻常不慎碰着了她的衣襟,也是会大发雷霆的,今儿个那个琴师,只怕是要遭罪了。
只是,他们连自己都顾不及,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人呢?
盛宁宫除了宫女太监们之外,还有一大堆的御医,此时都围站在床前,替田欣兰诊脉。夏侯骏烨和太后都在慈宁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