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鹃领了命,急匆匆的就叫一名比她年幼一些的宫女去找戴觅云,又叫了几个手脚麻利的进去侍奉令妃,自己则是去了太医院请太医。
小宫女闯进小厨房的时候,戴觅云正对着面前的药罐子发呆,陶瓷做的药罐子里正在煮着药汤,里头皆是举世之上最昂贵的药物,诸如天山雪莲,鹿茸等物。
因为令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太后恨不得把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然后再把最珍贵,最最完美的东西都送到兰漪宫去,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却已经含着太后赏赐的金汤匙了。
可是她隐隐中总觉得有些不安……
戴觅云出神的望着冉冉升起的烟雾,手上的扇子却忘了煽动,时间一久,罐子里的药汤都快要熬干了,变成了浓稠的粥状。
戴觅云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正要去提药罐,屋外便手慌脚乱的跑进来一名小宫女。
那名宫女一边跑,嘴里一边还喊着:“戴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令妃娘娘她……”
“令妃娘娘她怎么了?”戴觅云蹙眉,握紧了手中的蒲扇,神情严肃了起来。
小宫女吞咽了一口口水,才颤颤巍巍的道:“娘娘她肚子疼了,正找您过去呢。”
“肚子疼?”戴觅云忙放下了手里的蒲扇,匆忙之间却不慎打翻了火炉子上的药罐名贵的药汤洒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药草香。
可惜了这一锅金贵的药材了。
戴觅云没有来得及多想,便一边跟着小宫女的步伐往寝殿里走,一边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
“不知道,”小宫女健步如飞,“娘娘醒来就喊着肚子疼了,也未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杜鹃姐姐已经去叫太医了,一会儿就能到。”
戴觅云听到这儿,心下的焦虑去的却并没有减少半分,只好加紧步伐,往前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令妃的寝殿,便只见三四名宫女正围绕着令妃,有的替她倒着热水,有的替她掖着被子,忽然,几人当中的一人放生尖叫了起来:“血……好多血!”
她这一叫,其他几人也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看着彼此,不知该如何是好。
戴觅云冲进殿内,心下一惊,令妃的被单之上果然浸染着猩红的血迹,如同是一朵绽放的血莲花,让人触目惊心。
“血?”令妃起初只觉得难受和疼痛难忍,如今听到宫女们嘴里的字眼,不由得朝着床上看了一眼,这一眼,只叫她头晕目眩,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我流血了?我的孩子……”
流血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孩子没了?
一定是方才,一定是因为被淑妃推了一掌,她撞在了柱子上,所以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
令妃痛不欲生的紧握住拳头,尖叫了一声,旋即便晕厥了过去。
张太医不久之后就背着一只药箱大步而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当初那几位一起替令妃把过脉的老太医。太医们一进屋,便直奔床边。
张太医将所有的物事一一在床前摆开,又命宫女们把令妃放平。最后才隔着一根十分细小的红线,替令妃把脉。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张太医忽然倒抽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没有道理啊……奇怪,实在是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戴觅云揪紧了心,上前去问道。
张太医不紧不慢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吞的说道:“按道理,娘娘流了这么多血,应当是小产,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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