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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时间尚早,在回到芳菲苑之前,戴觅云先去了一趟浣衣局的后院,浣衣局虽然是为皇亲国戚服务的,但是不乏有些手头紧的婆子们会接一些私活儿,戴觅云不忍让海杏浣洗,便将所有厚重的衣物都交托给浣衣局的嬷嬷们了。
待她回到芳菲苑的时候,已是时值正午。
戴觅云还未走近,便看见门口的巨石下站着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神色紧张的拽着一件东西,不时踮脚朝着芳菲苑内张望,芳菲苑的大门是开着的,显然是海杏为他打开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只站在外头,却没有进去。
戴觅云警觉的走近了一些,小太监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目光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在看到她之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旋即迎上去,躬身一拜,道:“您便是戴觅云戴大人吧。”
戴觅云审视着他,却发现这名小太监面生的紧,应当是头一次见。戴觅云点点头:“正是。请问你是哪个宫苑的,找我何事?”
“是这样的。”那小太监面露喜色,随后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自衣袖内取出一封信,小心的呈给她,“这是戴冠生戴大人托人带给您的家书,您收好。”
“家书?”戴觅云听到这两个字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欣喜,而是觉得奇怪,许是并未亲自接触过戴冠生和戴夫人的缘故,加之自幼便对亲情十分寡淡,所以在她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才能保持镇定。
戴觅云不紧不慢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看起来倒是个老实人,此刻被她如此严厉的瞪着瞧,小太监表现的十分紧张,瑟缩着脖子,目光惊恐。
“你是哪个宫苑的,你可知道,你私自给戴冠生送家书是什么罪?”戴觅云眉头一挑,刻意直呼了父亲的名字。
小太监经她一说便愈加的害怕了,颤抖着低下头说:“奴……奴才是坤海宫的,只不过是一个打扫的小侍卫,也没有伺候什么主子,奴才知道私自给戴大人送信,是杀头大罪,但是,戴大人曾经有恩与我,所以奴才才会冒着死罪偷偷的来送信的。”
戴冠生与戴觅云眼下都还未洗脱罪名,都还是戴罪之身,按照宫中的规矩,是不能私下里通信的,即便要通信,也需经过皇家这道门槛,经由多道审核,才能递到当事人的手上。
更何况,戴觅云之前给戴冠生所写的家书之中对自己此时的境况根本一字未提,只简单的报了平安,加上了几句盼望他们二老一路平安早日归来的话语,所以,小太监此刻找到她这儿来,莫名其妙的送上一封家书,实在是很可疑。
戴觅云勾起唇角:“是吗?”
“是的。”小太监面色焦虑,但是看得出来,并非是那种被揭穿谎言的惊慌,而是不被信任的着急,小太监见她没有把信收下,又道,“奴才从前不慎得罪了圣驾,是戴大人替奴才说情,奴才才保住了一条小命的,哦,对了,您若是还不信的话,奴才这里还有戴大人的信物。”
说着,小太监又艰难的自腰间抽出了一块令牌:“戴大人怕不相信,特地把这令牌一齐捎回来了。”
“哦?”戴觅云接过令牌,仔细的端详起来。但见令牌的正面刻着一个硕大的“戴”字,背后则是雕刻着戴府的图腾,在图腾下,还写着一行小字——“戴冠生”。
戴觅云蹙眉在记忆库里搜索了一会儿,这个牌子的确是戴冠生的,因为她也有一块类似的令牌,不同的是图腾下的小字写的是“戴觅云”。
当戴府中的仆人们替主子办事的时候,通常都会出示这块令牌。
“果真是爹爹寄来的家书?”戴觅云这下子是真的相信了,于是慌忙接过了书信。书信上面并未写任何的抬头,也没有任何的字迹,许是怕外人起疑心,戴觅云不得不感叹,她的爹爹的确是心思缜密。
“没错。”小太监看她接走信封,方才松一口气,解释道,“这信是戴大人用快马托人捎来的,还嘱咐了奴才一定要亲手交到您的手上,如今您收下了,奴才也算是还了戴大人的一份恩情了。”
戴觅云将令牌和家书一并藏在了衣袖里,又对着小太监千恩万谢了一番,本想再打点他一些银子作为感谢,小太监却如何也不愿收下,还特地告诉她,若是要回信,只管去坤海宫找他便可。
如小禄子那样子圆滑的人,都是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办事虽是利索,但是难保忠心与否,而刚才的这位小太监,不图钱财,忠心耿耿,小小的让她感动了一下。
戴觅云攥紧了手里的那锭碎银子,心中感慨万千,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盼来了双亲的消息了。
感慨完之后,她若有所思的走进了园子。
海杏正挑了一桶子清水,和一大桶的肥料,往果树里钻,大人出行前叮嘱了她,这些树木都需特别管理,趁着今儿日光正好,海杏想多施些肥料,等到来年,好结出更多的果子。
海杏听到外头的动静,以为是那小太监终于肯进屋来了,于是随口便道:“终于肯进来啦?外头冷的厉害,你还是在屋子里等大人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