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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术笑了一声,手中的刀子却握得更紧了。他的笑声并没有恶意,若不是因为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戴觅云或许还会以为他是在与自己说笑。
昨日与她分别之后,兀术便迫不及待的回家做了功课,去街头巷尾打探了一番,得知这个戴觅云乃是这几日名声大噪的那个戴冠生唯一的女儿。
其实,早在他潜入京都的那一年,就把京都上上下下的女婴都打听了一遍,戴觅云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当时,生性懦弱的她并没有引起兀术的注意。
兀术听西市的小贩们说,这个戴觅云颇有些本事,非但自己开了一家茶馆,还把西亭国的三皇子蒋兆擎都伺候得服服贴贴的,上能替皇上治水,下又在京都的医馆中救死扶伤,虽然京都人民对她褒贬不一,但西市的大多数人却是对她赞赏有加。
能在这样鱼龙混杂的京都里站稳脚,又如此临危不乱的女子,兀术也是对她刮目相看。
兀术显然对她的这个回答十分不满意,蹙了蹙眉:“你可知道你昨日给我的那个图腾是哪国的吗?”
“咳……”戴觅云被箍得微微有些痛意,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没好气的回答,“我若是知道,还需要来问兀术先生你吗?”
听到她的咳嗽声,兀术登时心软了下来,稍稍放松了手里的刀子,又问:“说!这布料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兀术这个细微的动作全部都被她捕捉到了眼底,戴觅云知道兀术并不是成心要挟持她,于是神态放松的答道:“这布料是我偶然在家中发现的,不知到底是家中之物,还是有人落在了府上。
戴觅云模棱两可的说。她自然不会轻易的把实情告诉他,既然一开头便已经是假的,那就干脆全部都捏造。
“哼。你少拿这话来糊弄我。”兀术抖出了衣袖里的那一块布料,在她的眼底晃了晃,“你以为我不知晓,这图腾是你刻意重新绣过的吗?图腾上所有的龙爪都被你改作了麒麟爪,还有金色的龙眼,也被你改作了黑色。”
兀术一桩桩的列举着,图腾上的改动全部都被他说中了。
戴觅云十分吃惊:“你果然知道这图腾的来历?”
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做过哪些变动,而兀术却一清二楚,而且兀术对这个图腾的反应如此之大,便说明他或许对图腾有着特殊的感情。
戴觅云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问对人了。
兀术抖了抖手中的匕首,气定神闲的说:“所以,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你了解它又有什么目的。若是实话实说,兴许在下还会告诉你一些有用的信息,要是你执迷不悟的话,在下只好把你扭送到官府去了。”
戴觅云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受人要挟,放在从前,那个要挟别人的人应当是自己才对。对于兀术的威胁,她也并非是束手无策。兀术无凭无据,她大可反咬一口,让兀术这个异邦人身陷囹圄。
毕竟比起她这个万人唾弃的罪臣之女,异邦人更受衙门的仇视,尤其是像兀术这种神秘的异邦人。
西市中的人全都活得小心翼翼,怕的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哪一天他们当中有谁犯了事,那便不仅仅只是责罚那么简单了。
再者,戴觅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生出什么是非,只想尽快弄明白这图腾的来历,横竖她也是一个没有多少时间的人了,又何须处处堤防着兀术呢?
“我说便是。”戴觅云说着,用眼神示意他先松手。
兀术会意,便小心的收起了匕首。
直到看到他把匕首插回刀鞘中的时候,戴觅云才发现,原来方才兀术用来威胁自己的,竟然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刀子已经钝到有好几个缺口,别说是杀人,就是拿来砍柴,都嫌它不够利索。
兀术看见她直盯着自己的匕首看,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让姑娘笑话了,这刀子是平日里在下拿来除草用的。你只管说你自己的。”
戴觅云清咳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从他的那把刀子上转移回来:“这图腾是我爹交给我的遗物,想必戴家的事先生也有所听闻了。我此番拿着图腾来西市,就是想要调查我们戴家的冤案。”
既然戴冠生把这布料留给她,想来是有什么深意的。
“原来如此。”兀术听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戴府的案子他这些日子的确听人说起过,听说一日之间,几十口奴仆全都被推到无门斩首了,他倒是未曾想过是不是冤案,只是感叹,哪个国家的帝王都是一个模样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
如今听戴觅云说起,才知道原来其中还有其他的缘由。不过,戴冠生又怎么会有绣着那个图腾的布料呢?
兀术抿了抿唇,又问:“这布料你爹又是从何而来的?”
戴觅云努力的搜刮着脑海中的记忆,可是除了之前戴冠生与她说的那番话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记忆了。她摇摇头,如实答道:“这布料自我记事的时候便已经在了,一直埋在家中的院子里,只是我近日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