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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知晓田欣兰的做事风格,所以早早的就把事情都给打探清楚了。
锦绣屈了屈膝,恭恭敬敬的说道:“据奴婢所知,玉壶斋里住的是两个异邦的使臣,好像来自西亭,这几日皇上总是往玉壶斋跑。时常到了深夜才回去。”
“哼,本宫知道了。”田欣兰冷哼了一声。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那个戴觅云。只怕是戴觅云也住在玉壶斋里头吧。
当初蒋兆擎来访之时,住的是别宫,与夏侯骏烨的御书房隔得甚近,那时候也不曾见他总往别宫里跑,更从未逗留到深夜才回去。
田欣兰胸中了然,勾了勾唇角,屏退了一屋子的侍女。
待等屋里头只剩下了她和锦绣二人,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锦绣,你去派几个人盯紧玉壶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是可疑的地方,就来报告本宫。”
“是。”锦绣点头。
只是玉壶斋那边阴森森的,极少有人敢去那个地方。这事还需她暗中周旋。
吩咐完之后,田欣兰又接着道:“这件事办妥之后,你再让郭太贤来一趟盛宁宫。”
“是。”锦绣说完,就趁着夜色出了宫。
一个时辰之后,锦绣领着郭太贤来到了盛宁宫前的安宁殿内。
彼时的田欣兰,正半眯着眼睛,欣赏着门前的月亮。她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一边在听茯苓给她说故事,一边咯咯直笑。
“娘娘,郭大人求见。”
听到屋外锦绣小心的通禀声,才从躺椅里支起身子,心情愉悦的说:“让郭大人进来吧。”
“郭大人,请进。”锦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郭太贤拭了拭额头的汗珠,看了锦绣一眼。
这满头的汗水并不是一路走出来的,而是惊吓出来的。满朝文武谁不知晓被皇后娘娘请过去准没什么好事,后宫重地,岂是人人都能去的,若非至亲,一般的臣子都不能轻易进的后宫。
这个郭太贤是朝中本本分分的一位三品官员,曾多次出使西亭国,精通西亭的语言,除此之外,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瞩目的地方。
平日里就连夏侯骏烨也很少想起他,好端端的,怎么皇后娘娘就召唤他了呢?还是在夜里头,郭太贤一路走来都是瞻前顾后的,生怕会被他人瞧见,在宫中传出什么是非来。
走至门槛的时候,郭太贤仍然不放心的左右观望了一会儿,确认没人,这才迈入内殿。
“老臣郭太贤,参见皇后娘娘。”郭太贤跪在地上,对着田欣兰叩首。
田欣兰笑了好一会儿,勉强忍住了笑意,才道:“郭大人快起来吧。”
说完之后,又兀自的大笑起来。
郭太贤起身,安静的站在一旁,好奇的问:“娘娘何故如此发笑?”
“方才本宫的小宫女与本宫说了个笑话。”田欣兰等的便是这一刻,端坐好身体,慢慢的说道,“说起来也不算是笑话……就是发生在卢天厚卢大人家的一桩事。”
“不知是何事,让娘娘如此开怀。”郭太贤听闻田欣兰心眼极小,为人也甚是阴毒,起先还一直堤防着她,如今见她倒也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么难相处,登时稍稍安心下来。
田欣兰没有说话,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接着说:“前几日那个卢大人接了两位号称是来自婆罗国的贵使,与婆罗国的太子殿下那是亲如手足,卢大人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两位贵使。”
郭太贤陷入了深思。卢天厚与他是熟识的,二人曾同为使者出使西亭,卢天厚为人胆怯,甚至比他还要懦弱,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呢。
郭太贤一听便知,田欣兰这是刻意在说给他听的。
“卢天厚像供菩萨似的把两个人供奉了数日,便想着要把两位贵使带进宫来面见圣上,谁知道,却发现两位贵使突然之间不翼而飞了。”田欣兰的神情十分夸张,“后来,卢天厚看到了城门的追击令才晓得,原来那两位贵使,竟然是江洋大盗!”
郭太贤静静的抿着唇,脸色越来越白。
“更可笑的是,卢天厚竟然还把责任全都推卸到了陆景文的身上,怪陆景文没有提点自己,那两个婆罗国的贵使是假的。”田欣兰笑道。
听罢这个故事,郭太贤越发确认,这件事不过是田欣兰杜撰给他听的,其中另有深意。陆景文精通婆罗语,是出使婆罗的御用使者。
“郭大人,你说这件事当中错的人究竟是卢天厚,还是那个陆景文呢?”田欣兰侧过身子,笑吟吟的问。
郭太贤虽胆小,却也不笨拙,当下埋下头回答道:“此事臣不敢妄自裁决,不过,臣以为,陆大人若是能出一番力,那事情必当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
田欣兰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郭太贤还算是个识趣的,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郭大人果真是深明大义。眼下有一桩事摆在本宫的面前,本宫着实是十分为难,故此想让郭大人协助本宫一二,郭大人应当不想成为第二个陆景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