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里面为首戴银钗着青裙年纪稍大的一个,朝着师父款款下拜,莺声道:“太傅大人。”然后抬目,脉脉的看向小师弟,“七爷……”
师父没吭声,小师弟倒是随手做了个平身的动作,指着我道:“她的脚伤了,怕是扭了筋骨,你懂些医理的,赶快给瞧瞧。”
那女子盯着小师弟伸出来的手微微皱眉,倒是温顺应了,然后上前一步托起小师弟受了刀伤的胳膊惊呼道:“爷这是怎么了,怎的还将自己弄成这样?伤口也不整治一下,若是落下病根……”
她一说飞白才注意到。
跟刺客拼杀时小师弟胳膊受了不少伤,虽不严重但也没处理,就这么抱了她一路。
低头看看自己的裤腿上还有对方留下的零星血迹,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深色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显眼,连自己都没注意,这位侍女大姐倒是个温柔似水的细心人。
可惜小师弟却似乎对温柔似水不怎么感冒,有些不耐的抬臂甩开她的手,嘴里道:“行了行了,练武哪有没伤的,你先去看她,我没事!”
那女子无奈,只好吩咐身后的太监把飞白抱到贵妃榻上去,又让另一个蓝衣女子速速去取药箱来,一边还让奉茶烫帕子给来客洗尘,言语爽利,条理清晰,持家使役熟练得很。
一个白胖的太监伸手来接飞白,师父微抬臂搁开他,转身走向内室,“此地不合适,去里间。”
那女子愣了一下,便立刻跟上,笑道:“是不合适,到底是姑娘家。是星影疏忽了,还请太傅见谅。”
师父径直走路并不答话。
小师弟也要跟上来,被飞白用赶小狗的姿势往外轰,“去去,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伤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小师弟很不屑:“该看的早就看了,现在跟我装什么授受不亲?”
走在前面的两人同时定住!齐齐回头看他,目光骇人……
飞白心中悲鸣,大好女青年的高风亮节就是这么被毁的!
小师弟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被四道目光压住,最后无奈撇了撇嘴,缩回脚去。
师父一把甩上门。
星影笑眯眯的在飞白旁边坐下,一边帮她褪下鞋袜清洗,一边问道:“妹妹可是这山上的住户?受了伤被爷拾到,也算幸事,要不这深山老林的,一个姑娘家可活不下去。”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被拾到的,而是你家那只爷的正牌师姐。
星影很诧异的上下打量她一番,旋即掩口笑道:“那真是星影失敬了……只是相处大半年,太傅大人和爷从未提到过妹妹,星影都不知还有这么一个人呢~”
飞白抬头看看她,沉思了一会说“没什么,师父和小师弟也从没提到过你呢,你看,我这不也不认得你?”
星影咽了一下,表情却不变,继续笑道:“那今个儿感情好,我们姐妹二人也是有缘才能在此遇见。那江湖武林之内的辈分,星影一介女流久居宫中也不省得,想来我该虚长妹妹几岁,便勉强当得一声姐姐罢,妹妹说可好?”
飞白头疼……
本来她一师姐比她主子辈分还高的,这三言两语之间,她的位置就给弄到这星影之下了,还让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妞不愧是后宫那盘丝洞培养出来的骨干分子,心眼玩得太溜道了!飞白实在不是她对手。
于是乖乖叫姐姐。
星影满意了,便开始检查她的脚腕,纤纤十指托着我肿得发紫发亮形貌相当难看的脚腕,摸摸捏捏了半天,最后在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中轻飘飘道:“无妨,只是扭伤,今晚上了药静养,明儿个起每日早晚用冷热水交替活血,不日便可消肿。”
飞白点头道谢,想要抽回脚,对方却不放手。
星影一脸怜惜的用白皙柔嫩的手指拂过她脚上的老茧和冻疮,轻攒眉道:“可惜了妹妹的花容月貌,一双玉足竟弄成这样不堪,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飞白耷拉着脑袋瞅瞅自己那不堪的脚丫,以及旁边星影那被映衬得愈发珠圆玉润的美手,郁闷喃喃:“练武么,哪有不留老茧伤疤的……”
星影终于放下她的脚,笑道:“是,江湖儿女合该如此,到底与我们小家小户的姑娘不同,是姐姐我没见识了。”
姐姐大人于是动作轻快的收拾了药箱,微笑着告辞。
留下她扁着嘴坐在床上,继续观察她那江湖儿女的不堪脚丫子,越看越郁闷……
正埋头琢磨着,那冻得微凉红肿的脚丫却忽然被男人的手覆上,暖意从脚心传上来……
飞白愣愣抬头。
师父不知何时垂目坐在我的床边,两只大手握着我的小脚丫,“倒确是多长了些冻疮,总算也肯吃些苦。”
“报告师父,徒儿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吃苦耐劳,勤勤恳恳……”
“闭嘴。”
“是,师父。”
“我不在时候,你又与师弟胡闹!”
“报告师父,徒弟没有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