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沉思了一下,没理她,接着说道。
“一只眼身有残疾,他早年被仇家追杀,失去了一只眼睛。江湖人称他‘只眼收人命,若见无明天’。
除了杀人后留下一张木牌,至于那人的脸,见过的人都死了。
传言此人独来独往,却不想还带着一个武功高绝的疯女人。”
飞白满心沉浸在自己在江湖上竟然有了名号的欣喜中不能自拔。师父说什么他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见此师傅冷哼一声,将傻徒弟从狂喜中唤醒,“这人也算杀人无数,那女人和来寻仇的仇家就都给你练手好了!”
傻徒弟……
飞白体寒,天气稍微一冷,整个人就凉的和死人一样。
师父心疼,便慢慢的揉,帮她疏经活血。
飞白盯着师父白皙的手,又看看自己难看的脚腕郁闷,“师父都是太傅了,又这么有钱,给我弄个干净身份不是手到擒来?”
“功名利禄不过浮云,称呼而已,受与不受皆在个人。”师父顿了顿,抬眼问她,“你喜欢这宅子?”
飞白飞快的点点头,“随便卸下来块门板都能换大钱,谁不喜欢?不过师父您的装修品味太差了,这宅子从内到外都流露着暴发户的王八之气,没有内涵啊。”
师父无所谓的颔首,“嗯,从前住这里的倒确是个土财主。”
她浑身哆嗦……从前?从前是什么意思啊师父?!
捂了一阵子,见徒弟的脚终于暖了,师父便拉过一旁的被子,将一脸纠结的傻徒弟塞进去,“睡觉!”
飞白乖乖点头,从被子中露出来两只大眼睛,“师父,记得洗手!”
走到门口的师父停了一下,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才推门出去。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一早便有笑容甜甜的小丫头来叫飞白起床。
星影以外的三个小宫女都很单纯,对她这个会武功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总是眨着忽闪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原来师父当初带小师弟在这里练武的时候,从不让女眷靠近校场,弄得她们对“世外高人”“武林绝学”之类的传闻更加好奇。见飞白完全没架子没脾气,便会经常来问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比如“姑娘,您能用脑袋劈开青砖吗?”
“能。”她严肃点头,“别说脑袋了,那内功深厚的用头发丝儿都能断金!”
小丫头们惊呼不已……
“姑娘,那内功是什么啊?有什么用啊?”
“内功,它就是体内的气,练了以后打通任督二脉运行十二周天,通肠利便美容养颜,夏天头顶冒凉气冬天手脚都发暖……”
小丫头们面露崇敬,满眼羡慕……
小师弟经过窗外,差点撞在树上。
再比如“姑娘能飞吗?”
“不能。”我严肃摇头,“我修炼的还不够。”
小丫头们一脸担忧,“那七爷能飞么?”
她继续摇头,“他还差两年……不过师父可以了,飞得可高了!所以师父的腰带都特别长,飞的时候底下得栓块儿板砖,不然就拽不回来了……”
小师弟终于正式撞在了树上……
这整个院子里除了师父,飞白最敬重的就是院子里的扫地老头。
虽然他从不跟她说话,她每次见到拿着扫把对着院子里的落叶发呆的他,也总是毕恭毕敬的行礼,唤一声前辈。
小丫头们对于我对一个扫地的老头儿如此敬重表示十分不理解。
她们不会明白的,要知道武侠小说里的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少林寺的第一高手都是后院扫地的……
飞白一条腿不能动,如同二等残废,不能练功,便每日靠着蹭饭来的白狼坐在树下,看小师弟练刀。
白狼身上热乎乎的,像块毛毯子。
春困秋乏夏打盹,她总是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然后被小师弟恼火的摇醒,质问:“我练的就这么差?你看得能睡着?”
飞白打个呵欠,“怎么会,师弟的刀法出神入化飘渺无形真龙见首不见尾,我看得眼花缭乱意乱情迷跟不上节奏……”
“够了!”小师弟黑着脸,不理我了,更努力的练刀。
飞白扶着白狼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赶巧在路上碰见了星影。
星影看见她,便站起身,动作优雅的用帕子掸了掸裙子,迎上来。
她脑袋又开始疼……
“妹妹腿脚不便,还天天去校场练武,姐姐我真真佩服。”星影笑颜如花,“可是在忙于指教七爷练刀?”
飞白停下脚步,摇摇头,“师弟功夫比我好,师父自会教他,不用我帮倒忙。”
星影用帕子掩口笑道:“妹妹谦虚了。既如此,这么大的日头白白晒着也是晒着,不若跟着姐姐在房内耍些女红书画,这几日姐妹们正对到八字诗帖呢。”
“我没文化,耍不得那些。”?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