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漏了,堵不住,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沉了。
祁王没接话,甚至连表情都没变……
飞白的心随着这句话而下沉,这条画舫可是大的很,上下就三层,去掉祁王暗卫和死透了的中年男人的护卫,光姑娘就能有五六十个。虽然江南人大多不会走路就会浮水了,但是做皮肉生意的姑娘大多羸弱。从江中游到江边的概率基本等于零。
“那船上的备用的小船呢?”飞白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大眼等着冷锋回复。
冷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口气沉重。
“救生用的小船被人用斧子砍漏了,贼子是船上的杂役,已经服毒自尽了。”语气很无奈,似乎是没想到贼子有这么凶残。
飞白神色凝重,低头思考一下吩咐道:“棋子死了就死了,一会船沉了大家都得死。你先把小船的船板都拆下来,在江里水性再好再会浮水,那也有力竭的时候。手头有块木头关键时候能救命。”
冷锋看着发号施令的飞白,脑子一木,自己主子都没说话,你一个小弟插什么嘴!何况谁管你船上的人怎么办。
我们是询问王爷,要不要把画舫上的货物和闲杂人等都扔到江里,那样的话,船就能多坚持一会,他们就能干爽的到岸边了。
谁问你如何救人了。
祁王似乎也没到飞白会想办法救人,神色莫名叮叮的看着她。
首先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戏子妓子的安危,这小丫头心地善良啊!看了冷锋一眼,缓缓的点点头,“就按她说的做吧。”
“王爷,那您?”冷锋吞吞吐吐,虽然知道质疑主子决策不妥,但是他还是只关心自己的主子。希望主子能改变决策,不要跟那群贱民冒险。
祁王没理冷锋,突的一笑,看向飞白,戏谑道:“三月化骨散每一种剂量都对用不同分量的解药,所以天下除了本王,没人能解你的毒……”
飞白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
祁美人拉着长调,在她期待的眼神中笑意更深。
“但是船要沉了,本王水性不好,下水可能就淹死了。所以……”
说话的表情严肃,带着留遗言的味道,让飞白误以为想来心狠手辣的祁美人会将化骨散的解药给她,从此生死天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想到这里,她的心不沉了,表情也淡定了。长远问题和短期问题解决一个是一个!
她眼巴巴的欣喜的看着祁美人,顿觉心地善良的人浑身都美,美人的周身简直自带了圣母光环。
祁王看着从悲伤忧心一瞬间变成欣喜若狂的小豹子,恶趣味大起。
他阴柔和善的笑出声来,望着小豹子的眼里充满了心疼怜惜。
薄唇轻启,声音微低,字字清晰,“所以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一起死……
飞白目瞪口呆,表情惶恐,这家伙,做了那么多爱才又大度的戏,结果竟然想让她陪葬,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飞白带着船上的好人坏人男人女人。一人抱着一块船板扑通扑通跳进江里。此刻船离岸边还远,不过画舫被人破坏得狠了,船舱里的水蹭蹭往上涨。不出一刻钟,这船就会沉了底。
等到沉船时,激起的巨大漩涡会吸走周围的一切东西。他们必须游得足够远,才能不被沉船后遗症波及。
平时谁和谁关系不好,谁爱嚼人舌根子,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造成的矛盾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飞白穿着短褂子和祁美人抱着一块大木板,向前快速的划着水。跑慢了,他们也就跟着船沉了。
入水湿身,刚发育灵珑曲线在水中浮浮沉沉。祁王毫不客气的看着她的胸口,吃着免费的豆腐。
飞白也不在意,一个喜欢男人的基佬,看自己应该和看柱子感觉没什么两样。
她的心思全在从天而降的四个暗卫身上。她第一次看清祁美人身边四个暗卫的脸。其中就有第一次见面就抽他耳光的那个人。飞白怒目视之,在江面上,不管平时隐蔽的如何精妙现在也是暴露的彻底了。
四个人都是男人,冷锋,冷言,冷雨,冷小四,他们是从小跟着祁王跟到大的,祁王对他们很是信任。只要主子没事,他们一个个态度都很冷静,不慌不忙,训练有素。
四人都是京城人,京城地处华国东北部,不像江南水乡,出门有溪有江,所以那个水性……
几人抱着木板在水里扑腾,一会呛口水,一会又呛一口水,咳嗽声此起彼伏。
飞白看他们狼狈的样子笑的开心。岸边只要躲过沉船时的气浪和水的吸力,只要能抱住怀中的板子,他们顺着水也能漂到岸边,不过是身体泡白一些罢了。
飞白浮着木板,带着个比自己高一头的大男人,呼哧呼哧的向前游。
祁王也不用力,懒散的将下巴放在板子上就任着新收小弟带着浮水。面带笑意,表情很是惬意。
如果不是祁王也是湿漉漉的泡在水里,飞白简直要以为对方是躺在炕头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