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门开着,一个……浑身抽巴的像核桃一样的老家伙出现在飞白眼前……
飞白面对核桃精有些呆愣,缓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前辈,晚辈飞白逃难至此,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一身白衣,灰土土的,刀伤剑痕遍布其中,红色的血迹已经变干,暗色的斑斑点点零散的洒在破烂的衣服上,活脱脱一个难民!
飞白有些尴尬,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很少有人见过,如今看到自己的样子和屋子里简洁却一眼就知价值不菲的桌椅,纤尘不染的竹木地板,局促的摸了摸衣襟,看样子还是个隐居山林的老土豪……
“无妨!”干瘪的老头声音也是沙哑,听到耳中有一种尖利的味道!
两个字蹦出来半天没了声音,飞白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等着对方的吩咐,误闯人家的地盘避难总不能不懂规矩。
老头子头微微一侧,似乎有些惊讶为什么门口的人没有动静,惊讶的呼唤道:“进来啊!”
飞白在门口用力的蹭了蹭占了泥土的鞋底,轻手轻脚的走到老头子面前屈膝跪坐下。
她身板挺得笔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郑重的和帮助她的老头面对面。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屋子里人的模样!
这人侧面看着衰老不堪,仔细看却像年岁不大的样子,松弛的皮肤耷拉在脸上,像极了失了水的茄子,脸上布满皱纹,眼皮沉重的下坠着,即使有人进来,也没有抬一下。眉毛头发早已经掉光,磨过砂一般的光秃秃的头顶,脖子以上整个部分,只剩着一把看起来脏兮兮的花色胡子。
不知道怎么的,飞白觉得,这人,怎么就看着有些猥琐!
端坐了一盏茶时间,老头没说一句话,也没动弹一下!飞白莫名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屋子里很寂静,喧嚣起来的山林对小院子没有一丝一毫影响,飞白静静的在屋子里听着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如果不是老头的头间断性的低一下,她简直要以为屋子里只有她一个活人,因此越发恭敬的等待前辈问话。
朝阳的金黄褪去,正午的艳阳已经升起!屋子里却感受不到一次热气,飞白有些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路上打打杀杀体力消耗众多,却水米未进,实在是饿得慌。
像是响应她的号召,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嘟了一下……
飞白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对面功力高深的前辈。
听见突然出现的声音,老头子的脑袋猛的一低,随后像是惊醒般抬起来头,眼皮上的褶皱拉伸了一下,飞白眼珠转了转,脑袋里飞速的思索着,这是什么功夫?
不隔片刻,前辈眼皮上的褶皱又拉伸了一下,飞白更加纳闷,什么情况?
直到老头子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费力的在自己的上下眼皮上撑了一下,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瞬间,流光溢彩,那只被强制撑开的眼睛是明亮的深紫色,瞳仁漆黑,里面布满星云图腾,目光幽深,无喜无悲,整个眼中都趁着面前人的身影,像是在看你,又像是在透过你看别人!只是一只眸子,就让人不能自拔,深陷其中,那里边包含天地,包含万物,一瞬万物生,一瞬世间灭……
老头子就在飞白迷蒙的视线中眨了眨那只眼,然后揉了揉他那沟沟坎坎的额头,说了句:“你是谁!”
飞白:……
啥情况?
老头又揉了揉眼睛,仰头四十五度斜角望天,似是恍然大悟,一拍后脑勺:“姑娘!你是来看人生的吗?”
飞白:……
亏得她还以为是个世外高人,怎么不到一盏茶时间,对方就像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一样?世外高人秒表老年痴呆,她有点接受无力啊!
若不是脑残了……
飞白也有些秒懂,要不怎么说刚才那频率均匀的点头抬头有些眼熟,那不是听师父讲课时候自己偷偷睡着的样子吗?
这老家伙……
飞白有些无语,准备起身拜谢就此离去,却不想刚刚直起身子就被刚睁开一只眼睛的老头子拉住了手。
“姑娘,你在这边生活的还习惯吗!?”
飞白被吓得一哆嗦,看着深紫色的眼睛,心里猛的一颤,这人什么意思?他看出了什么?
老头的眼里的世界浮浮沉沉,飞白直起的身子又缓缓沉了回去!
“前辈,晚辈愚昧,不懂您是什么意思!”她又不傻,她坚信能看出她的来历,一定是她自己吓自己,想多了。
老头从头到脚看了小丫头一眼,确定了一下心中的想法,目光更加坚定,听着小丫头的反驳,也不着急,轻轻的揉了揉另一只没睁开的眼睛,缓缓道出让飞白更加毛骨悚然的话。
“原来是这种方法,怪不得这躯壳和你如此相配!”
飞白沉着脸,肚子也不饿了,伤口也不疼了,连松下来的神经都紧了回去!
冰冷的气息环绕起来,她知道这个时代的迂腐,最怕和什么妖孽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