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影破空而落。
“哥哥,哥哥……你在哪?哥哥……你在这里吗?”
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树叶飒飒作响,黑色的暗影投在地面上,明亮的月光被乌云遮住,一阵阴风吹来,院子里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息中。
躲在暗处的飞白吓得一个冷战,总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眸光一沉,陷入沉思。
“哥哥……我们还玩躲猫猫吗?我要来抓你了哟!”
黑影毫不避讳大声在院子呼喊,声音之尖利,宛若鬼泣。
巨大的黑影顺着地面缓缓爬上飞白所躲位置的墙,像一只巨大的鬼手,随时要扼住人的脖子,呑而噬之。
飞白站在墙角一动不敢动,冷汗顺着后背向下淌,短短一瞬,就浸透了衣衫。
这人,唤起了她的恐惧,今年前,和小师弟杀刺客时经历的诡异至今记忆尤新。
一只眼死前大睁着的双眼,流了满地的红色血液,疯癫的女人深情的亲吻僵硬的尸体,神情悲伤的挖出突出的眼珠,然后慢条斯理的送进殷红的小嘴……
这莫名出现的黑影是一只眼真正的妹妹!
有人曾说,如果想让一个人永远的服从你,永远的怕你,那么就在他小的时候给他留下阴影。让他养成习惯,看见你就发抖,看见你就臣服……飞白以前不信这种邪乎的说法,现在,她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飞白是真的怕了,心脏跳如擂鼓,呼吸全部屏住,女人当年的滔天气势吓得飞白和小师弟落荒而逃,如今她虽然提升很多,但是一个人面对这种恐怖的女人,依然提不起半分斗志。
无论当时的她有多大,经历过多少,但是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也只有这精神不正常的女人给她留下过。
女人给飞白留下的阴影是不会随着时间增长而磨灭的,她现在连握着匕首去偷袭的勇气都没有……
鬼魅的声音一墙之隔的身后响起:“哥哥!我来抓你啦!”
飞白努力地劝说自己不要落荒而逃,要冷静,要冷静,抓着匕首的手微微发抖,满世界满脑袋都是女人深情的吞咽眼珠的样子,双脚如灌铅,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只能等死。
“嘎嘎嘎!”
头上传来刺耳的鸟鸣,声音很近,打断了飞白均匀的颤抖,也打断了疯女人寻找哥哥的步调……
“哥哥,有鸟儿,妹妹去给你抓好不好……”破空声嗖的从墙后响起,黑色的影子像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屋檐。
听着熟悉的充满挑衅意味的猫头鹰叫声,飞白的心咯噔一声,恐惧如潮水一般快速退去,露出悬崖边母狼的嚎叫的身影。
还没想好要去如何相救猫头鹰,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一般冲向屋檐。
白色的身影比黑色更加快速,领先一步拽上了大鸟儿的翅膀,堪堪躲过迎来的爪风,将它毛乎乎的身体拉进了怀里。
大鸟儿被吓羽毛炸起,整个鸟儿都大了一圈,尖锐的叫声刚叫了一半就被飞白飞速的动作憋了回去,大眼睛睁得圆滚滚,一脸被吓蒙逼了的傻样。
不仅仅鸟儿懵逼,飞白也是后悔不已,为了只大鸟自己跑出来也就算了,可是自己应该先给敌人一刀然后再救大猫儿啊!一时冲动啊。
疯女人面对突然冲出来的白衣女人也是一愣,狐疑地看了她半天,也没做出什么举动,像是机器人当了机。
飞白看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抱着大猫儿当机立断拔腿就跑。危急关头根本记不得鸟儿是会飞的不用抱着跑这种事。
双手紧紧地箍住怀中的东西,猫头鹰在飞白怀中被勒的眼睛外凸,简直欲哭无泪。
飞白根本无心关心这些,满心想的都是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个职业飞贼,跑的远了疯女人不见得能认出自己,她就不信自己跑不过一个疯子杀手!
白色的影子蹭的跳上墙,忍着脚痛,一瘸一拐的抬腿就向远方跑去。
屋檐上的疯女人看着飞白奔跑的并不利索的白色身影,眼里的迷茫渐渐退去,露出一片愤怒的清明。
近乎咆哮的尖叫道:“是你!你把哥哥藏哪里了?”
如果飞白偷袭疯女人救大猫儿很有可能趁着对方神志不清而成功;
如果飞白身着的不是一袭白衣疯女人未必那么注意她;
如果飞白腿脚利索,抢了鸟就跑也不至于被疯女人认出。
想当初她杀了一只眼后逃命时也是一袭白衣,瘸拉着腿,被小师弟拖着跑……
如真实场景再现的画面,除非智障,才会放了飞白跑,可惜,敌人只疯不傻。
千般巧万般合,造成了她如今差点扑街的命运。
如果能够活下来,飞白想给自己写本书,起名字就叫《*蛋的命运!》
你要是非要问*蛋是谁,那飞白也毫无办法。
她掂了掂怀里的大猫儿,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回头看了眼身后杀气腾腾的疯女人。
心中更加悲凉,难不成明年的今天就是我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