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冷家几人的影子,视线透过门缝,飞白看见了如今的院子……
她觉得自己看见了厮杀后的战场,院子里一地家丁侍卫的尸体,甚至还有这府邸的跑丢了一只官靴的男主人,被砍得血肉模糊,拼都拼不回去。
收回视线,再看周身狼狈的几个护卫,眼珠子转来转去心中就有了计量。
轩辕明殇这一招一石三鸟,不得不让飞白夸赞一句好手段。
借着刺客去了贪官的性命,还栽赃到太子头上,又逮住了飞白替他造假……
好计谋!
自己!好苦的命!
自从来了江南,简直是冤家路窄,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看那轩辕明殇的谨慎样子,鬼都知道这人不好惹,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扑上来非杀他不可!简直是寿星老上吊,作死!
当然,她自己也是作死的一份子,残忍的祁美人最终还是不顾飞白忠心耿耿表的决心,给她喂了新的毒药,七日内无解,七窍流血而亡。
作为一个王爷,随身携带这么多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王爷!
飞白郁闷!
冷家几人收拾了自己的伤口,出来就看见女人依然批头散发的坐在地上,面对着坚硬的地板摇头晃脑一个劲的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带着莫名其妙的腔调,看着神神叨叨……
冷小四:“你在做什么?”
飞白突的抬起头,昏暗的灯光的在眼睫下打下大片阴影,嘴唇红艳的有些发暗,跟话本子里的厉鬼差不多。
冷小四被这突然一下子吓得退了一步!
“我在为你们的回京路祈福……”女人微微低头,让自己更加瘆人,阴切切的说。
还祈福,诅咒还差不多……
祁王金贵,自然不能在这一院子死人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
连夜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换了客栈。
临走前还不忘拖上一脸不愿意的飞白。
当然,如果整个人都被拖着,飞白迟早会被拖死,所以,明殇还是选择了不叫仁慈的方式,让飞白站着自己走……
飞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和牵马遛狗有什么区别,她不要这样被对待。
明殇忽视女人要刮他一层皮的视线,各顾各的拉着鞭子的一头。
飞白的内心……汪汪汪!
夜色已深,蛐蛐都不爱叫换。
一湿漉漉的女子被几个男人捆绑着来到客栈,吓得守夜的店小二一个哆嗦。
再看那女人,年纪不大的样子,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不用一言一语,小二哥就明白了女子的意图,她想报官,她有苦衷,她不愿意。
周围几个男人,看起来也算俊美,周身透着冷硬的杀气,尤其是那一身红衣的看着让人周身寒冷,如堕冰窖。
唉,一看就是自己惹不起的!算了吧!
“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哥搓搓手,紧张的看了飞白一眼。
“住店!”
“不好意思,今天……”
感觉到来人,老板趿拉着鞋从侧屋出来……
不等小二哥将拒绝的话说完,就笑脸迎了上去。
“有房,马上就安排!”
他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眼看出几人可能是那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带个女人来消遣,也不敢惹麻烦,乖乖开了上房,拉着店小二的胳膊就跑了。
努力挤眉弄眼提高自己存在感的飞白心凉,光天化日之下,民女被人强抢,竟然连个问话的都没有……大叹,世风日下啊!
素雅的上房,雕花细致的家具,足够三人横躺的大床,妖媚的男人半裸着胸膛斜靠在床上,领口处松松垮垮,还能隐约见到飞白均匀的牙齿印。红烛轻轻摇动,身影越发迷离。
明殇眯着眼看着下边地毯上被解绑后眼睛渐渐亮起的女人,红唇轻启。
“猫儿!你也算老人儿了!给本王倒杯水!”
飞白装作没听见!轻轻揉着自己的小蛮腰,脚腕伤得很了,看样子是很难凭脚力离开了。
“猫儿!”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小滑头也是明白人,能屈能伸,他相信,自己能使唤动她一天,就能使唤动她将来的每一天。
飞白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敛去眼底崩裂的愤怒的火花。
一瘸一拐的跑去给明殇倒水,整个身影背对着男人,只听茶水从壶嘴中哗啦啦的流淌的声音。飞白不屑,无声的呸了一下,吐了一口口水到茶杯里。
想想自己也是幼稚,都已经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了吗?
哼哼,君子报仇想到就办,她安慰自己到。
明殇神色淡淡的接过茶杯,放在嘴边。
飞白瞳孔放大了一点,余光紧紧的盯着男人手中的茶杯。
喝呀,喝呀!喝呀!
带有我口水的芳香,晚饭特地吃了大蒜呢!
茶杯缓缓贴近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