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通天的闪电从天空中直直落下,劈到身后不远处兽潮中的一棵高树上。本是翠绿的枝干突然没了支撑,从中一折就向飞白一行人中倒过来。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一切个体都变成了尘埃。大自然让你生,大自然让你亡,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巨大的树木带着火星劈天盖地的向兽群人群堆里砸……
老驴发了疯似的跑,也顾不得周围环境,只是恨父母少生了几条腿,不能一下子逃出大树的圈。
杀手们毁的肠子都青了,如果不贪财,自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家里啼哭的孩童,曾经杀死的仇人……都一一浮现的在眼前,生命中的好的坏的一一在眼前走过……无数的舍得与不舍都如云烟一般在眼前消散。
身后的兽群狂吼着,嘶鸣着不甘的一点点被吞噬,血肉生于这片土地,也掩埋这这片土地中。大自然毫无人情的剥夺这些自己养育过的生命。
巨大的树冠一点点向下倒,翠绿染上黑色,带着噼啪的火光像一只巨大的恶魔之手狠狠的抓向地面。无论*都在这只巨手下瑟瑟发抖,祈求上苍手下留情。
在这等紧急关头,往事如烟,人生百态尽显。
飞白只是低伏着身子,紧张的浑身绷直,一个劲儿的催促老驴快一些快一些。身后的阴影爬上她的影子,爬过她的脊梁,吞噬了面前的大片土地。
要在死一次吗?飞白问自己。
没有谁是无畏于生死的,即使她已经见过了死亡,经历过其中的恐惧。但,她依然想活着,她想活着。
树木的阴影彻底笼罩下来,飞白甚至可以感受到身后的树枝已经在速度下刺穿她的皮肤,扎进她的血肉,她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死状……
没有任何一种生物甘心于死。
老驴绝望的嘶吼,用尽全力向前飞奔一跃。
本已经绝望的飞白看见了下面的缓坡,那是一个可以避免被树枝穿成糖葫芦的地方。那能让她活。
生机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树冠已经砸下,飞白已经摸到了生命的衣摆,却有被狠狠的甩开。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一辈子,前辈子这辈子幻灯片一样从眼前闪过,飞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希望下辈子托生个父母健全的好家庭……
突然后背一阵剧痛袭来,飞白觉得自己的内府都要被打了出来。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瞪大着双眼,浑身透着濒死的绝望,从身旁狠狠的撞了过来。
马上的黑衣男人双目赤红,衣衫凌乱,披头散发……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在相撞的一瞬间,扑上女人,将其圈在怀中,向下一翻,砸进缓坡……
树木倒下的气浪刀一般割过地面。
雷暴的嘶吼加上树木倒下噼啪的巨响从身边响起,声音震得人脑中一片空白,宛若身处无声的世界。
飞白惊恐的面部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赤红着双眼,看着周围的环境。
缓坡下有一较深的坑,被树丛掩埋着,在树冠砸下的最后一刻,连人带驴被撞下坑中,躲过一劫。
许久……
思维重新回归到脑子中,耳旁传来重新男人吸气的声音……
那一向不可一世的祁王此时狼狈不堪,毫无风度可言,细小的伤口布满那张祸国的俊脸,浑身都笼罩在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老驴在不远处的坑里哼哧,一只大腿粗细的树枝挨着老驴毛一块秃一块的脖颈,深深的插进它身下的土地。
哀嚎的声音在瞬间的寂静中宛若鬼啸。
飞白明白对方在喊什么,看着那带有喜感的褶皱的驴脸想笑又笑不出来,老驴吼的是:“妈的!吓死老子了!”
焦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与湿润的雨气凝结在一起,带着一股抢辣的感觉。
大树砸的身边一片空旷……
男人急着站起想要去找那几个贴身侍卫,不等站稳当,就腿弯处一疼。跪趴了下来,不等怒视女人,就觉得浑身毛发倒竖,心脏像被人攥住一般,就连呼吸都有些不受控制,女人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按着他的腰就将明殇按到在地,双腿盘上,借着低矮的坑洞就地一滚……
明殇愤怒,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等性命攸关的时刻竟然还想缠斗,当即就想下狠手将女人的腿掰断,不等摸到……
只觉得眼前一亮,刺目的光让明殇的视线一片白茫,耳边一声炸雷响起……
“不想死就别他妈站起来,不知道雷劈高处吗?”飞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将男人按在身下,一对通红的凤目毫不掩饰的对上。
明殇在那双通红的血眸中看见了威胁和焦急,心神一顿。
“冷锋……”
“闭嘴!你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女人低吼,没有一丝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连那一身伪装用的痞子气,也消失殆尽。
飞白松开不知好歹的男人,手脚并用,匍匐着趴到老驴身边,老驴也是林中混迹过的,知道雷暴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