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被恶犬撕咬过,就连呼吸都是疼痛的,飞白费力的从砂石土屑中磨蹭出来,双腿微曲,不等站起,右脚的疼痛就让他翻滚下土坡。
“哎呀我去!”轻轻摸上额头,一种温热黏腻的熟悉感觉涌上了心头,竟然又摔破了头。
自从遇到明殇,她就大伤小伤不间断。还真是倒霉的哔了狗了!
塌陷涌起的灰尘渐渐沉下去,飞白用力眨眨眼,适应下眼前的黑暗,面前不远处是一条幽深的穴道,弯弯曲曲的延伸出去很远。阴冷入骨的空气将整个人包围起来,寒意和孤冷透入人的骨髓,她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声音在黑暗中传出去很远,很久才反弹了回来,竟然是如此大的一片空间……
努力将自己摆正坐稳,忍着身体的不适,飞白逐渐清明的脑子开始运转。
回头看看身后通天的土堆,看样子原路返回的希望是没有了。
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师父放开自己前的嘱托。唉……她猛的吸了一口气,憋住又要落下的眼泪。
师父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被人暗算死在这种地方。
她需要的不过是尽快出去,蹭到师傅怀里,求摸摸求抱抱。
坚韧的表情代替了玩世不恭,忍着旧伤发作的脚痛,挣扎着站起,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但是刚走几步,就觉得脚下的触感不对。
一种软中带硬的东西出现在她的脚下,飞白很少杀人,但是手上也是沾过血腥的,立刻就判断出脚下的是一个人。至于是死是活,不知道。
低头看看被砂石木屑掩埋了半张脸的人,恍惚想到,在落到洞里的一瞬间,好像背后有一个人抱住了她,做了她的人肉垫子。
一向不和的祁王,一向惦记互相杀害的祁王竟然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
飞白觉得自己磕坏了脑子。费力的蹲下去,从土中扒拉出半张脸,莹白的肤色好像在黑暗中发出光芒,这是轩辕明殇?
冰凉的手感让她觉得更冷,简直是死人的温度,祁王一向凶残,竟然会死在这样的乌龙里。难不成是被自己砸死的?
她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将人挖出来,如果能救也算是在这漫长漆黑的甬道里的一个伴儿。
将男人的脸从土中刨出,随后是手臂,再是躯干,越动手越心惊,男人胸腔处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刚好咯断了心脏上方的一根肋骨,再看那越来越低的体温,不知道……
多年以来,倒是从来没有人能为了自己而死。
等到整个人都别干净的放在地面上,飞白早就已经满身大汗,一半是累的,另一半是疼的。
瞥了眼自己的劳动成果,迷离微弱的光线中,白玉样的脸颊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一眼,就让她移不开眼。
细微的尘土附在脸上,没有一毫肮脏的样子,反而让肌肤称着荧光,整张脸上因为那些细小的颗粒都变得朦胧起来。眼尾放肆是向上挑起,线条深邃,薄唇紧闭,带着禁欲又勾人的意味。
虽然祁王人品极差,但是皇家一向基因强大。
这皮囊,不得不说真是天生*!
这么漂亮的人,要说死了,可还真是有些可惜,有时候黑暗中最怕的不是寒冷和饥饿而是无边的寂寞和恐惧,漫无边际的死静和绝望。
纤细的手指慢慢覆上男人脖子上的动脉,还有跳动,没死透。
手指下滑,滑到男人的心脏处,对着其中的那一块凹陷,五指成勾,对准那块陷下去肋骨一抓,手腕上翻,一声脆响,将肋骨移回了原位。
淡淡的微笑挂在嘴角,飞白坐等前半辈子的仇人之一醒来。
四周阴冷潮湿,一个不知生死的男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更为这个幽暗的空间增加了恐怖的气氛。
强忍着周身的疼痛,明殇唰睁开眼。
大片的黑暗袭击入眼中,不容忽视的还有那其中一双精亮的眸子,似喜似悲,饱含询问和担忧。
“啊!”冷不丁睁开眼的男人将思想飘远的女人勾了回来……
飞白眼神更亮,欣喜之意充满了整个眼瞳。
女人嘿嘿的笑出声,带着一种得意的表情戳了戳男人的脸。
“你果然死不了!”
呵呵,男人忍着想要哼唧出声的疼痛,眉毛邪气的一挑,虚弱的说出一句“你不也是!祸害遗千年!”
飞白确实是祸害,带着小师弟时候小师弟被追杀,跟着月娘时候烟雨楼出乱子,哪怕是命机硬的祁王爷,也没能抵过扫把星的袭击。
额,看样子还是师傅命最硬,养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没缺什么零件,实属不易。
女人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好意思的垂下眼,余光瞥向祁美人,心里念着自己的光辉事迹,脸颊都有些发烫。
“盯着本王做什么?”明殇摸着自己断掉的肋骨,心中明白是这女人给自己治了伤,也说不上感激,就是有种奇怪的感情在心里游荡。
飞白一听,露出奸诈的模样,呲着小白牙,凶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