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扑漱漱的往下掉,无数零散的片段从脑子中蹦出来,就在她的眼前晃。
“啪!”耳边一声巨响,后脖颈火辣辣的痛。她伸手去摸……
眼前的阳光,眼前的女孩,眼前的出口都随着剧痛变得模糊,世界重归于黑暗,只剩下脖子上的疼痛。
明殇掉下来的时候,很努力的抓中手中的女人,万事难料,下落过程中岩石撞到他的胸口,肋骨尚且没有长好,如今这么一撞,剧痛让他的手失去了控制,他眼睁睁的看着女人从自己的怀中滑走。
看着黑色从眼中消失融入周围,那种生命中的无力感重新袭上明殇的心。
母亲在自己出生时候被逼死,最亲近的奶娘在自己五岁的时候被皇后派来侍卫侮辱致死……他只能在一旁的柜子里躲着,眼睁睁的看着暴行发生,看着男人野兽一样在自己爱的人身上蠕动,看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明殇以为,这些东西会随着自己的强大不在发生,有些事情将会永远埋在心底。如今,飞白的消失让曾经的苦难一一涌到眼前。
女人的讨好卖萌,女人的轻狂肆意,女人的嚣张无礼,早就如同一把刀,狠绝果断毫不留情的在他的心上留下了痕迹。
像是过了半辈子,肩上撞击到了硬物的疼痛,伴随着触到地面的踏实感告诉明殇,他落到底了。
好久,明殇才艰难的坐起身,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檀木制的断木扎进了他的肩,血腥气像水中的墨汁一样扩散开,向远方飘去。
明殇只是皱皱眉,黑色的瞳仁里完全放不下肩部的血色,他的眼里,只有不远处白骨堆中的黑发女人。
一向凶悍的女人正无助的站在一个燃着蓝色火焰的琉璃缸旁,脚踩白骨。眼神空洞的看着火焰,嘴角下拉,眼眸微垂,全身都笼罩在哀伤之中。脆弱的像是易碎的琉璃娃娃。
“飞白……”
明殇叫她,女人毫无反应。
男人忍住肩膀的疼痛,走上前,站在女人身旁,重新唤道:“飞白!”
女人的眼珠细微的颤抖了一下,像是在挣扎。
明殇越发觉得不对劲,顺着女人的目光向缸里看去。
墓穴诡异,千奇百怪的东西多了去了,可遇到的东西,总是一个比一个让人心中发颤。
这透明的液体安静的燃烧着,散发出一种甜甜的香味。
蓝色的火焰平和温暖,让慌乱的人心都平静下来。
明殇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计较。
古书曾有记载,深海有人鱼,命名为鲛。炼制为油,燃之有异香,点滴可燃千年,可保肉身不腐。
这满满的两大缸,里边存的是一滴万金的鲛脂……
仅仅是一个墓室的耳室,竟然就有这种金贵的东西,很难想象,这墓主的身份到底有多么尊贵。
男人在一旁思索,身边的女人跟着说了话,声嘶力竭,瞳孔大张,恐惧异常。
大喊:“妖孽!滚开!”
咬牙切齿的表情让本来哀伤的人瞬间凶狠起来,煞气环绕,凶残如同远古的女杀神。
明殇惊愕的看着目光凶狠的叫骂着女人,看那直冲的眼神,这是在和谁说话?
飞白完全忽视男人的注视,骂了人,自顾自的离开琉璃缸,背向蓝色的火焰,让整个人都蒙上一层阴影。
明殇看见女人神志不清,更是不能让她远走,伸手就抓住了女人的衣襟。
飞白毫无所觉,像被人支配的木偶一般,僵硬的向黑暗中走去。力气之大,远走的决心之坚定让明殇抓不住她。
衣襟就要从手中溜走,明殇顾不上肩上扎入的骨肉木刺,双臂一张,将女人紧紧箍在怀里。
女人挣扎,叫喊,野兽一般撕咬男人,男人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手箍的依然那么紧。
等到女人叫喊着“带我走”的时候,男人几乎力竭,肩膀上止不住的流血让他面色惨白,头晕目眩。
一狠心,劈手打上了女人的后颈。
飞白瘫软在男人怀里,两人大汗淋漓,瘫软在打磨的十分平整的地砖上。
明殇抱着怀中的女人,深邃的眼了几乎被女人的身影充满。
女人本来利落的黑衣沾了各式各样的尘土,衣领处还有那古怪的红色的果子汁液。黑而柔顺的发贴着布满薄汗的脸颊,细长浓密的长睫毛搭在眼睑上,留下大片的阴影,那将要入鬓的英气的眉哪怕昏睡过去也是眉头紧皱。
这本就倔强的五官放在这样性格的人的身上,竟然毫无违和感,一点也不会因为这人的性别而让人感觉不适。
明殇第一次用如此复杂的心情看着飞白。
女人性子冷清,唯独对百姓慈悲,平时再怎么讨好谄媚,也自有一番风骨。
男人承认,他对这女人有兴趣,说不好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他想让她在身边,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他都想让她留在身边。
这种感觉就像是跗骨的毒药,接触时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