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群虽然退去,可是痕迹还是有的。总有瘪脚的倒霉蛇在慌乱中掉下来,扎在那铁钩上,飞白看着一个铁钩子上挂着的四条没死透的蛇看见自己嘶吼着玩命的挣扎,不明所以。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为什么都像见了鬼一样,说让你滚?”
飞白睁着大眼好奇的问。
明殇额头上坠下一片黑线,我可不敢对它们做什么,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那可不是让我滚,那是让你滚啊!
男人也不解释,沉默着抱着瘸子向下一节锁链上跳,越是快到底部,那挣扎的糖葫芦状的蛇越是嘶吼。
“你爆人家老大菊花了?怎么都惦记噬你的骨肉?”飞白发扬十万个为什么精神,一脸问号瞅着男人,继续问道。
明殇黑线布满了额头,青筋开始突突的跳。*花!你是个姑娘啊!说出的话怎么比老爷们还粗俗!
他怕再不解释自己就洗不白了。“只是死了老大而已。”
“为什么?”女人没说理由,可是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相信,死个老大不至于这么愤怒。
“闭嘴!”他才不会告诉女人死老大的原因是因为你觉得老大有嚼劲好吃呢!
和这样的两面女相处简直心累,一会担心对方砍了你当干粮,一会又无比的烦人讨人厌,就没有安安静静的时候吗?
多年后飞白回忆起这一幕总会一脸得意的反驳:你不是就喜欢我精神病吗?
深渊的底部并不像两人想的那样,是干涸的起皮的血液,而是一个巨大的图案,团案是凹在石砖中的,其中间是暗黑色的粉末,想必是当年留下的干涸的血液。图案的中间不是什么棺木鬼怪,而是一个规整平滑的有些下陷的洞。说是井还没有起台,说是洞又太过圆滑。
所有蜿蜒的图案都比地面的地方颜色要深,那是血液的沉积,最终都汇聚到中间的那个坑洞中。
两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向下走了多远了,这个墓室的庞大诡异让人震惊,总能在你以为自己到底的时候看见更深的地方,仿佛通向了地狱。
阴寒的风卷着带着腥味的粉尘飘进两人的口鼻,看着一览无余的底面,再看这图案中间的那个洞,明殇没了主意。
凭借自己的感受来说,他万万不愿下到这洞里,可是空中的耳室都找遍了也没能找到别的出口,女人又无比肯定这出路不在上边,想来不下去也不行。
飞白倒是没想这么多,不知道为什么脑子中有声音告诉她这个地方她没来过,让她万事小心。难不成是看她可怜的仙女大姐!
洞口的墙壁光滑,阴冷的风像是从地狱吹进来寒冷的刺骨。
飞白的脚更疼了,索性也不自己向下爬,一松手就骑在了下方男人的脖子上。
明殇被突如其来的分量压得手一滑,好在女人并不重,没有费太大的力气。
风越来越大,竟然带上了呼啸的声音。要知道这是在山腹中,即使气流通畅,也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声音。
除非不远的地方就有出口。
两人双脚落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出口,而是满目的黑红色。这底部面积不大,成圆圈状,一层层的向下延伸,最中间的地方已经被干涸的血液填平,不知道里边埋着的是人还是棺木。墙壁上照常有一排灯,却不是头骨做的灯,是那种天然的水晶做的壁灯,做成凤凰的模样,嘴角上扬,展翅欲飞,凤凰的腹部被掏空,灌上浅黄色的鲛脂,一点燃,蓝色的火焰从嘴边冒出。整只鸟在火焰映衬下像是活了一般。
轮圈点燃这些灯,室内大亮,呈现在眼前的石室天圆地圆,彻底违背了天圆地方的说法。想必这池中被淹没的东西真是想要长生,逆天而行。
抬脚向池子中间走去,落下一步,就有咔嚓嚓的炸裂声。这是多少人的血液流淌进来,经过无数年还能剩下如此多的痕迹。像是踩在森林中的烂树叶上一样的感觉,有些粘脚,可能是枉死人的幽魂拉着人。
脚下的圆弧一层一层下陷,快走到中间的时候已经末到小腿了,一想到脚下踩着的东西曾是炙热的血液,飞白就觉得有些不痛快,心中似乎有什么想要嘶吼着冲出来。
这样的淋漓的场面,总感觉似曾相识。
飞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地方她看不出任何能出去的地方,墙砖都是巨大的石块,黑红已经蔓延到抢的一半高度,可想而知,这里曾经装了多少人的血液。地面向阶梯一样步步下降,一步步走下去,鲜红的血液就会淹没整个人……
明殇看着飞白步步下行的举动脑袋嗡的一声。
“这是个血池,是个给墓主洗澡的血池。”男人在身后喃喃,声音中有些抖动,不知说给谁听。
飞白却听得清清楚楚,这墓主,真是想长生想疯了,这样多的人命,竟然只是为他修了一个不会再用的洗澡池子!
简直疯了!
沉默了好久,在平地刮起的冷风中,飞白找到了正常活人沐浴时应该有的那扇活门,准确来说,是巨大的壁石上的一个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