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觉得周身疼痛,是一种万箭穿心万虫嗜骨的疼法……
她很怕疼,所以当有人告诉她睡着就可以躲过疼痛的时候,她无理由的睡了过去。
同时,她做了一个悠长的梦,准确的说,是个噩梦……
梦中的自己是一副凶恶的面孔,杀人如切菜,对着所有东西充满恶意,甚至,那凶恶的人还想拉着她一起将碍事的小师弟干掉。
她被蛊惑,突然觉得看着周围人惧怕的目光感觉也不错,开始沉浸于鲜血喷溅到脸上的热度,堕 落沉迷于嘴角流淌的血迹的味道。
“飞白……”
远处有熟悉的声音在白茫的雾气中呼唤,白色的身影从远方走进,肢体在氤氲中摆动,一步一步靠近,她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我的胳膊长……”
飞白努力的睁大眼,想要看清,眼前却更加模糊。
“那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哭,当然,谁没了亲人都会哭……”
声音轻缓,透露出无尽的哀伤,让飞白无端的跟着皱起了眉,心里发酸。
“我喂你什么你都不吃……双手扒着我的衣领……眼睛睁得大大的和你的娘亲像极了……”
她好像看见了一个女人抱着婴儿,嘴角流着血,却带着笑容……
“后来,我就把你丢了……”
白茫中的人突然走进,带着扭曲的没有五官的脸,看着恐惧又亲切。
那白纸一样的脸突然狰狞起来,变成一个美貌的少年,嘴角鄙夷的上扬,用一种看食物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那人男生女相,雌雄莫辨!
“飞白!你真香……连血都那么甜……”漂亮的脸蛋突然凑近她的脖颈,在耳边吹了一口气,热流刮过汗毛,让人毛骨悚然,心生惧意。
她尖叫着后退,却装撞一个柔软的东西,那是一个蹲在地上抱成团的小姑娘,头发脏兮兮的打着绺,高仰着头,看着飞白,嘴角流出亮津津的液体,大概是口水。
“我饿……”
女孩漆黑泛红的脸上带着贪婪,眼里充满对食物的渴望,嘴角一点点分泌出的口水更是将这人衬托的如同野兽一般。
飞白吓得一个哆嗦,听见饿字,身体那种奇怪的让人欲生欲死的疼痛又来了,身体好像在告诉她,将眼前的‘食物’吃掉,自己就不用受如此大的折磨了。
飞白惊悚于自己的想法之疯狂,撒丫子开始跑,她要远离,总会找到安全的地方,她想见师父,轩辕明殇,小师弟……认识的人会给她安全感。
那小孩如影随形,微笑着将她扑倒……
“啊!”
飞白尖叫着惊醒,眼前是浅白色金色暗纹的窗幔,身下是黑色的绒锦,窗外是阳光洒进屋子中,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镀上一层金光,窗外有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如果仔细听,甚至还能听见田鼠在草丛中跑过的声音。
一切都昭示着平安喜乐,飞白心中的紧张顿时消失大半,这是师父的房间。当然,如果手脚上没有用软布捆着,接头处打着海盗结,那么这不过一场大梦而已……
师父平静的看着徒弟从紧张到迷茫到清醒,一言不发,眉头深皱。
飞白看着自己被绑着的手,思考了好久,才意识到床边男人的存在,一眼看去,白衣的男人脸色暗沉,带着疲惫,自带的风轻云淡属性也没有那么自然,两只手在身后交叉握住,背对着窗户,有风吹进,扬起的满头黑丝中带着一道银光……
“师父!”
声音软糯糯,带着讨好。
飞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是看着师父严肃的又爱又恨的表情和自己遭受到的这个待遇,想必……没做什么好事。
“师父……”
她抬了抬手脚,踹开压在身上的薄被,猫儿一样小声的哼唧,声音带上委屈,低缓的两个字中掺杂了鼻音。
师父垂了垂眼,叹了一口气。
“我竟不知道你都能耐成这样了!”
骨节分明手从身后伸出,将那只露在外边的伤脚握在手里,看了伤口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不在渗血,眉头才微微舒展开。
飞白默默的看着师父垂到眼前的发,闻着越发明显的甜腥,看着那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心中一热,眼角有些湿。
“师父,你手受伤了……”心疼的小表情让师父心中一软。
“恩!”男人漫不经心的回答,小心得将脚塞回被子中,拢了拢被子,轻轻的发出一个鼻音。
“怎么伤的?”她底气不足,又带着悔恨。
“你说呢?”师父无奈。
“不会是我吧?”飞白愈发没有底气,简直要将脑袋塞进被子中。
“恩,不是你……”
师父浅浅一笑,大手摸上飞白的头发,宠溺的揉了揉,心中想着,只要傻徒弟能好,自己是千万个愿意的。
“师父,你的手,刚才摸了我的脚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