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轻轻的鼻音哼出,侍卫更是脑袋发懵。
这意思是是还是不是啊?看那不乐意的表情?
“属下明白!是属下愚钝!我回去就把她砍……”话音未落,侍卫就觉的头顶的风冷飕飕的,如同十冬腊月天里的冰窟窿。
当年那个七皇子虽然调皮,但是可爱的像娃娃一样,如今只是几年不见,学武归来的男孩就变成了男人,那曾经可爱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进,连气势都是千差万别。
男人的手指尖微微抖动,拿刀的手连狼豪都握不住,啪的一声浅浅的落地声,白色的宣纸上落下了一颗黑色的墨迹。
沉默许久,男人缓缓开嗓,声音平淡的像是从来没有失态过。
“她在哪?”
一路上,明锦的脑袋中都是乱的。
回皇城这半个月,他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试图忘了那在远方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女人,试图让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埋藏在心底……他以为自己做到了,回归到了自己应该有的生活中。可是这样的平静都因为侍卫的一句话而被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屏蔽被打的支离破碎。
他无比担心那个身在远方的女人。
即使师父说没问题,即使天机老人说没问题,有一百个人说飞白没有事,可他就是不放心,除非亲眼见到!
男人几乎一路小跑,吓得侍卫连真气都用上了,才能担起领路的职责。
几乎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看不到书房了,明锦却突然停下。
天机老人的话像是一张网,瞬间覆住他的身子,让他行动不得。
天机老人告诉他,想自己好,就离飞白远点。明锦不信,好不好,都是自己说的算,他不信命数。可是老头子又说,想让这女人好,就相互保持距离。
腿像是灌了铅,想向前,又迈不开步子。
飞白那无情的小脸在她眼前来回晃悠。
“下了这座山,便是江湖殿堂,各归各路!”
“我只是他师姐,他也只是我师弟……”
一块大石轰的压在心上,让明锦脸色一白。
自己应该见她吗?明明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万一不是她?
良久,久到太阳从偏东到正中,久到侍卫大哥流了一后背的冷汗,久到像是过了半辈子。
明锦用一种想要肯定却又不敢相信的口气轻声问身边的侍卫:“那女人叫什么?”
侍卫一愣,仔细的思索了一下。
“叫飞白!”
牢头老王终于是受了飞白的恐吓,亲自跑去买了桃花酿,买了叫花鸡,甚至为了保证怀中的鸡还是热的,他是一路跑回来的。
老王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邪,但是看见女人满意的表情时,那种如芒在背的阴冷感觉不见了,心中隐约感到,自己是对的!
两个女人盘腿坐在牢中的土地上,一人抱着一只鸡腿就开始撕,甚至从老王要了两个酒碗,开始干杯。
“灰白……你那来的影子啊?”饿急了的曦若口齿不清,没有一点江南女子温婉的样子,撕鸡腿的凶残样和飞白有一拼。
飞白也吃的满嘴流油,情到深处还会用有些脏的白衣袖蹭蹭嘴角的油。她抽空从鸡腿中抬头看了曦若一眼,反应半天才明白,人家是问她,哪里来的银子。
“啊!在侍卫大兄弟腰上摸得,我的钱袋子都在被疯女人追的时候跑丢了……啧啧啧!爽快!”
女人拿起海碗就灌了一碗酒,洒脱的样子像是西茫蛮子一般。
“这么说,那你给那卖饼的老夫妻的也是那侍卫的钱了!呵呵!”曦若开心的笑,谁让他非要抓自己走!这下子好了,兜里的那点银子都被花了个干净。
“不过那丞相府的那个丫鬟真是讨厌,长得丑还自以为是,简直狗仗人势!”曦若不忿,狠狠的咬了鸡翅膀一口,仿佛那就是那壮女人的皮肉。
飞白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女人,脑袋有点晕乎乎的,随口就说:“丞相府!呵呵!你是不知道,那老丞相有多差劲!六十多岁了还取人家十几岁的小妾,结果小妾的弟弟到处惹是生非,给他惹了好大的麻烦!咯!”
一个响亮的咯打断了飞白的话,像是从来没有说过,女人又继续低头喝酒吃肉。
“后来呢?”耳边传来疑问的声音。
“后来好几拨人都去了丞相府,丞相府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咯!最后弄出好大的阵仗也没能逮着人……咯!”
酒嗝一个接一个,说的话也更加口齿不清。
“那飞白!你不是好厉害的!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不出去呢!这里好脏!”曦若将带油的手摸到飞白袖子上,小幅度的摇晃,像是撒娇又像是祈求!
“这里挺好的,安全!又能见到我家小师弟!咯!听师父说他现在苦逼的很!”飞白吃的差不多了,便开始喝酒,酒品极差的她几碗下肚眼前就出现重影了,就连曦若的脸,都重成了另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