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七,宜嫁娶,宜动土,忌出行。
经过昨天夜里的一阵狂风,初七这天的天光大好,万里无云,凌冽的冬日竟然也有了秋高气爽的样子。
这当然,都是明锦看见的感受到的。其他人可不一定这么看。
王府的侍卫头子因为没看见女人什么时候送信被骂眼瞎不称职,被罚刷了一宿的夜壶,导致现在,看什么还都是马桶的形状。暗卫们更是委屈,被一顿臭骂不说还担上了不爱岗敬业的罪名!原因是送信这么大事,看见了都不知道汇报,要他们有什么用!
他们就不明白,自己看着府里的探子就够不容易的了,为什么现在连这么鸡贼的女人做什么都要管!这王府的侍卫暗卫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
飞白和明锦商量了半宿,两人鬼鬼祟祟的做了安排。
清早,比昨日清点时多了一倍的人马早早的从府中出来,走出城门外三里处停下,等待迎接西茫世子。
“飞白,醒醒,世子到二里外了!”飞白趴在马车里的软塌上,睡得鼾声四起,那有节奏的声音听得在车外伺候的星野都打了个哈欠。
“哦……”飞白迷糊的睁开眼,看着马车车窗旁摇晃的流苏,脑子有些木,在看那离自己贼近的年轻的脸,瞬间清醒起来。
“干啥!”女人防备的向后躲,试图离开男人的鼻息范围。
明锦看着女人睡得有些散乱的衣衫,和瞪着大眼的受惊样子,想到昨夜达成一致的谈话内容,嘴角邪气的扬起。
“你现在是我小妾!还不许我靠近……”说完继续不要脸的凑过来,目标直指那张红软的小嘴。
“啪!”
飞白一个巴掌呼在男人脸上,将其推远不说,还要上脚踹。
“小屁孩!你给我收敛点!老子我是个艺妓,卖艺不卖身!”
横飞过来的脚丫子被男人抓住,小心的放下,嘴里品味着对方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车窗中爆发出来,其中发自内心的喜悦让每个人都跟着扬起了嘴角。
一路黑着脸的侍卫头子也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女人出现了,主子心情好,看样暂时不会变着花样来磋磨自己了。
“就你这样的艺妓?那妓 院早就没人敢去了!”明锦贴近女人耳边小声讽刺,温热的气息扑到飞白脸上,带着薄荷的清香。
“轩辕明锦,你给我滚!”女人暴怒。
……
这样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交流要带女眷也得是什么第一夫人之类的,带着个飞白这样的‘妓子’可是及其不尊重的行为。西茫虽然以游牧为主,但这样的国际交流规程还是了解的!
所以当明锦拉着打扮的花枝招展,面覆白纱的‘江南一枝花’,以虐狗的姿态出现在西茫二世子的面前时,那西茫的随臣同情的看了一眼单身狗多年的世子,然后怒了!
“华国就是这么待客的?”
游牧民族不懂种地为生的华国人的弯弯绕,就连政治都是直来直去。
当然这跟环境有太大的关系。种地时候可以边唠嗑边下种子,说的好听了说不定对方一高兴就来帮你干活了;可是游牧打猎不一样,等目的委婉的说出来,那牛羊早就跑丢了!
只见那军心散漫的队伍中慢慢悠悠出来一个老头子,一走一晃,似乎都能看见散在路上的骨头渣儿。
“华国出城三里,皇子相迎,有何不妥?”老家伙的头顶被寒风一吹,露出稀疏的头顶,打了个冷战,腰板挺得却更直。
“你……”随臣被噎的一翻白眼。
“西茫的意思是华国派出七王爷接待二世子是不敬了?”
“可是从未听过七王爷娶妻,那女人……”
“路上见贫家女子,王爷好心相救……”
飞白乖巧的站在明锦身后看戏,反正面纱遮脸,笑的更是肆无忌惮。
“飞白,你怎么挖动这个活宝的!”明锦惊讶,他吃惊于女人对朝局的了解,更惊讶于女人的能力。怪不得昨天自信满满的说了如何见西茫二世子,让自己照她说的做,还信誓旦旦的说包在她身上。
这老梆子是华国朝中数一数二的铁嘴。这铁嘴是个褒义词,老头子一生未娶,刚直不阿,将整个人生都投入到维护华国权益上,规矩法律已经深入骨髓,只要这人出现,那就没有站不住理的时候。没理也能辩出三分理,实乃出国旅行吵嘴会友必备神器。
如此一来,有了此人相助,今天就算将这西茫二世子骂的狗血淋头,传出去大概也会是华国礼仪之邦,西茫不识抬举。
这才多一会,只见那本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随臣已经被噎的开始抚胸喘气了。
对方强词夺理,可在外人听来又句句在理。自己有理说不出……
随臣已经快被逼哭了。
这是,一个高大的身躯从随臣身后走出来。
那人的身量很高,穿着西茫特有的民族服饰,腰间两侧挂着两把月牙弯刀,脚踏鹿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