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女人精心打扮自己讨好别人,无疑是为了得个好姻缘。像飞白这种,为了不嫁人使劲编故事抹黑自己的女子天下仅此一个而已。
这个因为一句批命都能溺死一个婴孩的时代,飞白可以想象,自己编的故事会带来多大冲击力,不论以后,起码在场的有心思的官二代们,是不会再打她的主意了。
皇帝也没见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招数,犹豫再三,终究没敢再给这种自说能克死神人的女人赐婚,又不愿意这么便宜了挑衅自己权威的女人,竟然阴险的赐了飞白一块贞节牌坊,用来表彰她对“亡夫”的守身如玉,同时也是彻底断了她的婚姻路……
官二代对此大为惋惜,飞白对此不以为意。只要皇后没因为小师弟圈 养妓 子而大做文章,自己就不算白受累。
场下,飞白冲着完颜烈得意的一笑,并且炫耀似的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做了一个可惜的表情,嘴边轻吐:“跟我斗!你还嫩得很!”
完颜烈跟着赔笑,举着酒杯一仰而尽,眼睛飘忽的看向女人身后的贞节牌坊……
飞白的脸有点绿。
经各种事情一搅和,大家反而更加放的开。宴会进行到如火如荼的境地。反观明锦却有点魂不守舍。
“小师弟?怎么了?”飞白带着酒气在男人身边小声嘀咕。
喝的不多,女人尚且记得自己的身份。明锦不想让师门牵扯进朝堂恩怨,那么自己便不说。
小师弟没回答,眼睛直勾勾的看向皇帝的那几个可怜妃子,飞白顺着看去,就见皇帝下首,身份尊贵的妃位中有一张椅子没有人,在混乱的人群中分外起眼。
女人的脑袋在酒精的刺激下反应的格外快,凭借男人担忧的目光就推测出缺的那人是谁。正准备安慰,只觉得后背一冷,大殿中传菜的侧门被悄悄打开,一个满脸焦急的姑娘挤了进来。 姑娘的大眼滴溜溜的环视一圈,锁定在飞白脸上。低呼:“飞白!”
飞白放下酒杯,看那人小心翼翼的避过人群凑到自己身边,焦急的说:“快跟我走,燕不留被困在一座宫殿里,出不来了!”
女人混沌的脑子翁的一下清醒,她说这两个坑队友怎么半天都没见到,原来是惹祸了准备救援。
明锦被凌云搞得生闷气,加上回皇城多日也没能看到自己母亲,又收到兄弟后妈的挤兑,心中不痛快,喝了不少酒,眼前有些模糊。
女人和曦若在一旁嘀嘀咕咕也不知在研究什么,男人看着女人身后戳着的贞节牌坊,怒火在胸中翻滚,头一次因为自己是轩辕家人而感到不幸。
飞白看着男子目光涣散,想着去去就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攥着就独身一人溜了出去。留下曦若坐在明锦身边低头思索着什么。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那被诅咒的男人一拍衣袍上的褶皱,嘱咐了冷小四一句,身影一闪,跟着从同一扇门中出去了。
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在夜晚的衬托下更加压抑,之前的大风丝毫没能停下,寒冷的空气顺着飞白的毛领子往怀里钻。
飞白举着令牌,一路顺利的到了曦若说的那座院子前,院子前漆黑一片,仅有的一盏琉璃灯被大风刮的粉碎。夹杂着冷气的风带着悉悉索索的说话声飘进耳朵。
飞白顺着墙根轻巧的顺着声源处探去,如同黑夜中的一只白猫。
发出声音的是两个守夜的小太监。
皇宫中人,地位越低,就越容易受到苛责,同样他们的月奉也是最少的。衣衫单薄的小太监在寒风中窃窃私语,你一句我一句嘀咕着这苦差事。
“听说今天大殿中热闹的很,那江南来的舞女美的和天仙一样……”
小小的黑影在墙角抱团,试图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不是嘛!都怪你,要不是上次你没看住太子,我们也不会被罚到这里做苦差。”
飞白立着耳朵听两人说话,一边研究着如何不动声色的翻进内院。听曦若的意思,这院子内有侍卫,否则凭燕不留的本事也不会困在里边不敢动弹。
“啪!”高个子的黑影狠狠地敲打了小个子太监的帽子,抱怨道:“就怨你!冻死老子了!不知道里边的女人死了没,半天没动静了……”
小个子不堪示弱,跳着要敲对方的帽子报仇。“你还怪我,谁知道太子突然对那生过儿子的老女人感兴趣……呜!你捂我嘴做什么!”
高个太监紧紧的捂着同伴的嘴,在黑暗中,还能看见高个儿慌慌张张的左右观察。
“你找死啊你!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要是让人听见,我们都得死!”
小个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嗫嚅了几句,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生过儿子的老女人?飞白惊讶的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将脑子中的信息捋了捋,一根透明的线抚过她的心尖,她却没抓住。环视四周,突然觉得面前的四方院子有点眼熟。再看黑暗中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中午自己遇见轩辕明殇的地方?
燕不留跑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