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站在床后，隔着床幔听着静妃不停的喊叫，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更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对小师弟解释这一天中发生的事。

她听见太子破门而入的声音，听见那粗重的夹杂着恐惧的呼吸声，听见寒风吹进屋子的飒飒声，听见女人喉头血痰上下浮动的声音，同时也听见了明锦的脚步声……

明锦幽灵一样绕过屏风，随后定住不动……

床上的静妃突然停止了叫喊，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女人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人熟悉的面孔，眼里续上泪水，悲悯的看着屏风旁的男人，随后又是一声惨烈的尖叫，静妃开始疯狂的向被子中钻去，蒙了脸，蒙了身体，被子中传来声嘶力竭的啕号……

明锦只是觉得脑子中一片空白，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嘴唇乌青，在这没有炭火的屋子中只有一床薄被，身上是被撕的破烂的单衣，隐约能看见衣服下一片一片的青紫掐痕……

这样的情况谁能不了解？

明锦觉得脑子有点木，没有血色的嘴中嗫嚅着母妃两个字，眼神空洞的看着薄被中不愿露出脸的女人。

有火焰在舔舐他的心脏，明锦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愤怒，浑身的血液冰冷，几乎要凝固，身体中有魔鬼在慢慢复苏。

脚下躺着的女人在强大的气压下哼唧着缓缓醒来，秀姑姑的清醒像是引爆炸药的引线，身边的白绫更是让本处于狂怒边缘的男人瞬间失去了理智。

黑色乌云似的将秀姑姑笼罩，明锦就那么跪在秀姑姑身边，红着眼睛看她。

秀姑姑看着面前清晰的七王爷的脸，楞了一下，然后坦然一笑，面上尽是被释放的解脱。

红润的唇下吐出恶毒的语句。

“轩辕明锦，你在晚来一刻钟，你母妃的尸体都凉了！”

“砰！”

“啊……”女人惨叫，她的脸疼的厉害，眉骨上留下的血迷了她的一只眼。

明锦看着自己拳头上沾染的血迹，眯了眯眼，视线带着刀剑的冰冷一下一下剜着女人的血肉。

“砰……”又是拳头击打在骨肉上的声音。

秀姑姑咳嗽着吐掉口中被打掉的牙，露出一个血腥的的微笑。“看看你曾经受宠的母妃！如今……啊……咳咳！”

“砰！”

“哈哈……咳咳！你母妃……”

“砰！”

“呸……你母妃……疯了！”

“砰！砰砰！”

“皇后……皇后娘……娘……娘娘……给我报……这个……仇！”

“砰！”

秀姑姑的鼻梁眉骨已经全部裂开，嘴里的牙齿也都被打落，有些混着血水流到了那粉色的宫装上，有些顺着喉头咽了下去。

濒死的女人眼中尽是狂热的偏执，声音越来越小，进了血水的眼睛却瞪得越来越大，鬼火一样明亮的在血水中燃烧。

明锦不言不语，女人死前的咒骂挑拨并没有对他的拳头造成一丝影响。他只是扬起拳头，一下一下落下，打桩机似的击中女人的脸，将那脸上的骨肉打的分离。

“娘娘……来世！来世……我在服侍……”

“砰！”

坚硬的头骨在一下又一下的冲击下终于变得粉碎，粉白东西的流出阻止了女人说话，屋子里变得安静。

“砰！”

“砰！”

“砰！”

飞白在窗幔后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小师弟眼中的赤红让她震惊，那拳头击打到肉上的钝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飞白僵直着腿挪到男人身边，看着脚边迸溅的红色白色，皱了皱眉。

“她已经死了……”

“砰！”

“小师弟，她已经死了！”

“砰！”

“轩辕明锦，她已经死了！”

飞白蹲在血泊中，握住了那只拳头，本来骨节分明的手在撞击下变得血肉模糊，流淌的红色的血液分不清到底是秀姑姑的还是明锦自己的。

明锦机械性的动作被阻止，麻木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女人。

飞白白色的兔毛大氅被迸上红色的血点，担忧的样子让男人微微冷静下来一点。

“啊……”

不知何时，床上的静妃在被子中钻出了头，指着两人又开始呵呵呀呀的叫。

飞白阖了眼侧了头，不忍再看那可怜的女人。

明锦甩开抓住自己的手，看着床上披头散发的女人，红了眼眶，几乎跪着挪到床前，拉住了女人的手。

“母妃……”声音哽咽，一张嘴，男人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啊……踏……踏……”静妃忧伤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同时小心的将自己的身体像被子中挪了挪。但那伸着的手指依然没有弯曲，直直的指着飞白。

“她已经死了，母妃，那想要害你的贱人已经被我打死了……”明锦看着母妃眼中的仇恨，轻声安抚道。

谁知静妃不但没能安静，反而更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