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帝国的华伦斯将军站在旗舰的舰桥之上,遥望着那艘缓缓下落的民用浮空艇。他将一根长长的单筒望远镜举到眼前,盯着那艘艇上象征着魔法协会的七芒星旗帜,沉思了许久。
周围的军官们一边忙着汇总各艇传来的消息,一边时不时抽空偷看一眼舰桥上的将军。人都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生怕惊扰到那位。
刚过了四十二岁生日的华伦斯将军,是个长脸方颌的男人,嘴唇上面整齐地留了两撇颇具贵族风范的胡须。或许是因为常年征战,身体和大脑始终不得休息的缘故,他的发际线很高,额头也就显得有些过于宽阔了。
当这个男人皱眉沉思的时候,那种冰冷残酷的气质,总是会给周围的下属带来很大的压力。当然,更让人倍感沉重的是他那光辉彪炳的战绩,以及麾下军队那令人胆寒的杀伤人数。
忽然,一个副官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那艘艇接已经被我们逼停降落了,下来该怎么办?”
“还需要我教你吗?”华伦斯淡然说道,“行动之前就说过了,在这个战区,我们不能让一艘不属于己方的飞艇经过。”
“可那是川铎来的艇……”
“所以我们不会对那艘艇上的乘客下手,但他们也别想过去,明白吗?”华伦斯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瞥了他一眼,“而且,我们现在正缺运送补给的空艇。”
副官心头一凛,顿时挺直了身子,两脚后跟一磕:“我明白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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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川铎的民用浮空艇上的乘客们,在无数端着蒸汽火枪的士兵包围中,下了艇。
一百多位乘客里,将近四分之一都是魔法师,剩下的大都也颇有身家地位。但在虎视眈眈的艾玛军人注视之下,没人敢跳出来,甚至连一声抗议都没有。
当然,也是因为这艘浮空艇上没有高阶魔法师,否则就能硬扛子弹和火炮,带着人从容飞走。可是中阶魔法师的防御力,就没有那么强悍了。
此处不是空港,只是一片荒地。他们脚下自然也不会是平整的石板,而是一地的烂泥。
但对于这些乘客而言,比鞋子裤腿沾染泥土更糟糕的,无疑是……
“这艘浮空艇被帝国大军征用了!抱歉诸位自行采取其他方式行程吧。”
撂下这么一句硬邦邦的通知,那个军官便昂着下巴转身走了。而周围的士兵,依旧用枪口指着乘客们,只是让出了一条通道。
乘客们面面相觑,站在原地。他们不敢抗议,却也不甘心就这样低头灰溜溜离开。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他们忽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抬起头,这才意识到天上早已乌云密布了。
雨势迅速变大,没过多久,人们的衣服就开始湿了。人都没带伞,包括那些士兵,但士兵们手中的枪并没有颤抖。这种蒸汽火枪的精巧设计,能够保证哪怕是泡在水里也不会对射击精度造成太大影响。
终于,那群乘客中乖乖地走了,顺着艾玛军队给他们划定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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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旷野上愈发分散,于是一百多的人数也显得寂寥了。原本还算紧密的距离渐渐拉大,乘客们三三两两地往前走着。
男士们腿上的长袜早已沾上泥土的颜色,几乎成了农夫的绑腿。那些身穿奢华衣衫的男男女女,早已将高贵非凡的风度丧失殆尽。唯有穿着制服的魔法师们,能够保持还算正常的形象——他们的制服固定了法术效果,几乎不染污迹,而且还有缓慢自洁的效果。
苏伦、伊蒙娜和希帕蒂,三人是并肩而行。
简简单单的魔力护盾,就挡住了上方的雨滴他们能够相当从容地一边走一边低声聊……
伊蒙娜:“你们俩明明是魔法协会里出名的天才,竟然也只能缩着脖子吗?”
希帕蒂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我们不蠢,所以才缩着脖子。在军队的包围圈里,中阶魔法师是没有底气任性的。”
苏伦附和道:“而且所谓的天才、明日之星这种形容,换个说法就是潜力还没转化为实力。如果今天是一位真正强大的魔法师在这里,比如我们的老师,那才可以硬着头皮去怼。”
伊蒙娜又问道:“如果说,你们俩把维尔阁下的名头搬出来,就告诉他们自己是大魔导师的弟子呢?”
希帕蒂微微皱眉:“那恐怕没什么用……”
对这个问题,苏伦显然想得比她更深。
于是此时,他就解释道:“何止是没用,反而会将自己陷于危害之中。不暴露身份,我们只是普通的魔法师,艾玛军队不会对我们做过分的事情。但如果暴露了大魔导师弟子的身份,反倒有可能让对方铤而走险,扣押我们,当做必要时候利益交换的筹码。当然,他们不一定会这样做,但无疑有这种可能性。”
听了他的话,希帕蒂若有所思,沉吟道:“如果我们是普通的魔法师,他们犯不着动手;但如果是大魔导师的弟子,反而有了吸引别人绑架的份量吗?”
“没错……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