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江步月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到不夜宫,就听宫外面的人说,太后已经在里头了。
江步月一听,连忙跑了进去。
这不是应该她在不夜宫恭候太后的大驾吗?现在人家都到了,她还在外边儿,是不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急急惶惶地冲到大殿的门口,江步月又忽的停了下来。
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感觉没有问题了,这才从容不迫地走进去。
一进到大殿里,江步月一抬头就看到君无极坐在主位上,面容淡淡的模样。
然后眼睛略微一转,就看到在侧位上云罗轻衫的红衣女子,略略一滞。
巴掌般大小的白皙面容上,一双剪若秋水的大眼睛,皓齿红唇。
衬着一副较小纤弱的身姿,腰上挂了一串木头铃铛,轻轻一动便会发出闷闷的声响。
若不是她向江步月透出的目光中渗出了几丝诡谲的气息,让她背脊一寒,江步月几乎就要认为,这分明是一个玲珑清秀的软糯少女。
那双赤红的瞳眸,乍一看分明是这天地间最为纯粹干净的泉水。
当她看向你的时候,却又仿若没有灵魂的傀儡一般空洞乏力,但是下一瞬,其间透出的诡谲却让人遍体生凉。
太诡异了......
莫不是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子,就是楼凤吟?
她有些难以相信。
虽说她与君无极的容貌简直大相径庭,但这轻扫一眼便能让人毛骨悚然的气质,却是极为相似的。
江步月走进来的时候,楼凤吟正斜倚微靠在软榻上,如玉的指尖轻轻拨弄着一侧矮桌上的盆栽植物。
略显慵懒的一侧头,楼凤吟就看到那站在大殿中央,穿着太监服的江步月。
而君无极 看到江步月进来,温温淡淡的面色稍霁,随即便要招手叫江步月过去。
但是没想到的是,江步月刚想对楼凤吟躬身行礼之时,一股浓烈到几乎如同毁天灭地的洪水般的杀气汹涌而来。
木铃的低沉闷响骤然在耳畔响起。
江步月心下大骇,脚步连连后撤,几乎是同时,她在慌乱之中瞥到,向来波澜不惊、步履从容的君无极从主位上飞身而下。
不过是弹指瞬间,江步月猛地一侧身,想要躲开,然而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略微一反手,便捏住了江步月的脖子。
逃无可逃。
“母亲!”
君无极一声沉喝在殿中响起,江步月还来不及反应,差点直接将就被掐的昏厥过去。
脖间传来的一阵寒凉,若不是明显感觉到是个女人的手,江步月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东渐,被君无极掐着的时候。
略微睁眼,楼凤吟那副最为干净纯挚的面容便映入瞳孔,而那澄澈赤瞳中倒映出浓烈的杀气,让江步月头皮发麻。
好厉害!
“母亲,放开她。”
不容拒绝。
君无极捏住楼凤吟的手腕,也不知用了几分力道,江步月分明能感受到她恨不得立即让她命丧黄泉的恨意,但脖子上的力道却也半分未曾增加。
“君无极,拿开你的手!”
楼凤吟始终扣着江步月的脖子,转头看向君无极,眸中的决绝不容任何人违抗,即便是君无极。
江步月被掐得动弹不得,而楼凤吟身上知萦绕的什么幽幽香气,江步月吸进鼻中后,感觉身体越发轻飘的同时,头脑也开始渐渐发昏。
“母亲,你先放开她。”
楼凤吟轻盈盈的笑声从朱唇中溢出,轻蔑而又不屑,“君无极,你现在觉得本宫奈何不了你了是么?”
就在家江步月意识开始渐渐模糊的时候,只听得君无极一声,“母亲,这是儿臣心里的人。”
趁得楼凤吟一晃神,君无极手腕一翻,便把江步月从楼凤吟的手下救了出来。
楼凤吟眉头一凛,然后伸手一抓,君无极揽着江步月的腰身后撤几步,避开了楼凤吟。
江步月从魔掌逃脱出来,头脑清醒了几分,伏在君无极的手臂上一阵剧烈的咳嗽。
君无极轻柔地抚着江步月的后背,随即抬眸看向楼凤吟。
而楼凤吟将葱白的手指收回袖中,清澈的眸子看向江步月,勾动着邪妄的杀意,唇角含着盈盈的笑意。
对上君无极的视线,声线柔丽,“君无极,你敢救本宫要杀的人?”
君无极眉心微蹙,“母亲,你要儿臣的人的性命,总得给儿臣一个理由才是。”
楼凤吟唇边的笑意骤然敛去,厉声道,“本宫要谁的命谁就得死!无需任何理由!”
江步月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做,连半个字都没说,这楼凤吟就要取她性命。
莫不是她认错了人?
她朝楼凤吟缓缓开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太后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啊?我们好像从来都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