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月分明记得,楼凤吟弹出的那个黑点,现在看来也就是那只蛊虫,最开始击中的是君无极的手臂,而现在却钻到了他心口的位置......
江步月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开口,“君无极,这蛊虫会要你的命的,是不是?”
君无极轻笑一声,伸手想去揉揉江步月的头发,却被江步月就一把挥开。
“君无极,我不希望你骗我。”
江步月突然觉得一阵恐慌,明明楼凤吟是君无极的娘,为什么还能下这般的狠手。
她不自觉地抚上君无极被楼凤吟打过的侧脸,仰头看着眸色深沉的君无极。
“君无极,你告诉我!”
她不是非要去纠结一件已经过去、看似没有价值的东西,她觉得她必须要知道。
就像知道楼凤吟为什么发了疯也要杀她一般,要知道君无极在楼凤吟心中的分量。
君无极一定会护着她,这一点她不会怀疑。
但是若楼凤吟执意要杀她的话,那么她与君无极针锋相对起来,究竟会狠到哪种地步。
就像今日这般。
君无极握住江步月的手腕,看进她坚定的眼眸。
“这是探心蛊,中蛊者半刻钟之内不把蛊虫取出,便会被啮心而亡。”
江步月眸子动了动,从君无极中蛊到楼凤吟离开,肯定不止半刻钟的时间。
“你......”
“无妨,我比一般人强些,况且,我是知道怎么解的。”
江步月仰头看着君无极,所以楼凤吟为了杀她,不惜给自己的儿子下了这样凶险的蛊虫?
若是君无极不想死的话,那么最好先是自救,但是楼凤吟没料到君无极会连命都不顾。
他拉住了楼凤吟,楼凤吟愈加被君无极激怒,所以她才会像是发疯了一般打他。
最后她还是向君无极妥协了,毕竟她不会莫名其妙的为了杀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把自己的儿子也搭上。
江步月觉得喉间有些堵塞,不禁摸了摸君无极的侧脸。
她可是见楼凤吟挥出那一巴掌的时候,用足了十成的力道的。
君无极明明可以躲开,却硬生生地站着不动接下了那一掌。
她从来没见过君无极这样狼狈的样子,看得她眼眶算得快要睁不开。
像今日这般任由楼凤打骂,绝不还手,一方面是因为楼凤吟是他的母亲,而另一方面,全都是为了她。
原来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个人会为了你敛去一身傲骨,低眉折腰,舍弃一切。
即便他曾经是天上的谪仙,睥睨众生,俯瞰凡人,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还疼吗?”
君无极见此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却没有说话。
江步月靠在他的怀里,仿佛刚才楼凤吟入魔了要杀她的场景,都是一场梦一样。
这太古怪了。
首先,楼凤吟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起了杀心。
江步月曾经也听说了,这原主呆在丞相府基本上从未出去过,更不可能说会和楼凤吟有什么瓜葛。
其二,是她手上的这块胎记,应该是胎记的东西,楼凤吟见到它的时候便更是疯魔,难不成这胎记和什么有关联,让楼凤吟想起了什么?
还有就是,楼凤吟既然是太后,为什么还自称本宫?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是,楼凤吟和君无极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冷淡。
君无极没有称楼凤吟为“母后”,连“娘”都不叫,而是用了最为恭敬,却也最为疏远的“母亲”称呼楼凤吟。
江步月突然觉得,自己对楼凤吟一无所知,而她和君无极之间的远疏,君无极也不曾和她提过半分,不禁有些恼怒。
一把推开君无极,江步月眯着桃花眼看着君无极,“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点什么,皇上?”
君无极赤色的瞳孔深沉不已,垂眸看着江步月,“你真的想要知道?”
“废话!”江步月大吼一声,“自己的婆婆底细都不曾打探清楚,今后一见面又对我喊打喊杀怎么办!”
这一说完,江步月就见君无极唇角含着笑意,邪妄非常,满脸促狭地看着她。
江步月回忆起刚才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霎时间连耳尖都是红的。
她这是都说了些什么鬼话!
自己就这么恨嫁?
君无极笑得眉间的朱砂一片殷红,捏住江步月的下巴好让她看着自己。
“小虫子,你这是在暗示朕,早日举行封后大典吗?”
江步月一呆,随即厚着脸皮吼道:“君无极!你别想岔开话题!”
原来楼凤吟原本是南璃苗疆王的女儿,也算得上是苗疆的公主。
不过楼凤吟是被君无极的父亲,也就是君言风强行掳回北冥皇宫的,生下君无极七年之后,便设法逃脱了君言风的掌控,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