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璃皇早在多年前因为鹿婉卿的去世,就一直缠.绵病榻,并且近年来越发地虚弱。
宇文青跟着宇文谨从养心殿出来,两人未曾多说,宇文谨便带着她回了东宫。
突然之间身份的转换,还是让江步月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
就像一片在山湖之间浪荡已久的浮萍,突然之间生了根。
一种难以说清的感觉。
倒不是说她因为这一层单薄的血缘关系,就拿起来放不下了,而是她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多了一份责任。
因为她是南璃国的公主了。
她不得不承认,有一个疼她的哥哥和爱她父亲,这样的身份是有多吸引人。
但同时,她却不能够只是一边享受这些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而完全推卸了自己应有的责任。
不论她是江步月,宇文青还是其他的谁,她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一点,她心里分得很清楚。
只是,她现在很担心君无极那边的情况,她想先回北冥找君无极。
宇文谨看到宇文青略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大概能猜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了,只是拢了拢她身上的狐裘,轻声说:“早些回去歇下吧,过几日等你身体好些了便将南璃公主回朝的事昭告天下。”
宇文青一听,嘴唇动了动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对上宇文谨的目光,却没有说出口。
将宇文青送回住处,宇文谨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走进屋子的背影,却不想宇文青在踏进门槛的那一刹突然转过身来。
宇文谨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快进去吧,外头风大。”
宇文青心中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她看了宇文谨半晌,随即朱唇轻启,语出两字,“哥哥。”
宇文谨愣了愣,然后便看到宇文青转身走进了屋内。
第二日一早,宇文谨刚下早朝,一回到东宫,就看到伺候宇文青的宫女站在门口很是焦急的模样。
见到宇文谨回来了,那个宫女连忙迎上去。
宇文谨连披风都没来得及解下了,便听得宫女说:“太子殿下,青公主不见了。”
然后那个宫女便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来,宇文谨接过一看。
纸上只有寥寥的几句话,“哥哥,我定要回一趟北冥。我会回来的。”
宇文谨眉心一蹙,连忙招来侍卫,“找。”
宇文青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她知道宇文谨时间不会轻易地让她会北冥的。
而且,若是这南璃公主回国的消息昭告天下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她看,若是想要回北冥更是难上加难。
她会回来的,但是在此之前她想见见君无极,他们之间似乎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说清楚。
早晨霜深露重,肃杀的寒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花。
宇文青避过东宫的下人,挑了些偏僻的路走。
为了行动方便,掩人耳目,宇文青穿的很是轻便。
只是刚出了东宫,宇文青就觉得浑身都像是在漏风一样,冷风似乎能从她各处骨裂的地方穿过。
痛,钻入骨髓的疼痛。
贴着墙角避风的地方走了很久,宇文青足尖一点,想跳上一堵宫墙,却没想到手刚扶上墙头,浑身都使不出劲来。
宇文青心头一惊,连忙用双手死死攀住墙头,然后努力地想要向上挪动身体。
墙头上积得厚厚的一层白雪,宇文青的手直接埋在里头,不过一会儿便被冻得僵直不已,没有了知觉。
刚才还被冻得浑身都在隐隐颤抖的宇文青,此时额头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后,实在攀不上去的宇文青骤然脱了力,从墙头上突然摔了下来。
幸好地上也有厚厚的积雪,缓解了摔倒地上的冲力,但是宇文青仍旧是感到一阵骨头都要被摔散了的钻心疼痛。
宇文青咬咬牙,不禁摸了摸胸前原先断掉了两根肋骨的地方。
尼玛,还真疼啊,不会还没好,就又被摔折了吧。
宇文青一时之间还没缓过劲来,伏在雪地上起不来,融化的冰雪直接浸透了她的衣衫,冻得她嘴唇都开始发紫。
伸出麻木的双手撑住地面,宇文青想要爬起来,但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片黑晕。
宇文青忍不住心中暗骂,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辣鸡了?
不就是从高崖上摔下来了吗,怎么变成了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宇文青扶着额角,试图将眼前的一片黑晕甩开,就在此时,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踏在雪地里,发出就汩汩的声音。
宇文青暗叫不好,被人发现了。
撑着手臂想要赶紧起来,身上却一直不得力,一个踉跄又坐回了地面。
紧接着,一双白靴出现在面前。
宇文青一抬眸,便看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在她面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