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皇宫。
深夜御书房还亮着灯火,君无极在负手立于桌前,低头看着桌上的沙盘沉思。
北冥和东渐开战已有半月之余了,虽说东渐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但是国力一直空虚的北冥也不敢懈怠。
漆黑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衬得君无极的面色愈发的苍白,只有眉间的朱砂依旧鲜艳如血。
站在讲暗处的冬至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就移步上前。
“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您歇下明日再看行兵图吧。”
君无极只是用轻竿指向沙盘上某处示意峡谷的地段,朱唇轻启,“冬至,你说若是在此处设埋伏,能剿灭东渐多少兵力?”
“皇上......”
冬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开门声响起,惊蛰有些火急火燎地从门外走进来。
“皇上!”
君无极一直落在沙盘上的目光终于见有所动容,不禁抬起头来看向进门的惊蛰。
冬至也心下一紧,连忙问道:“惊蛰,有何发现?”
衣衫都被雨水打湿,略显狼狈的惊蛰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片灰色的布料。
“皇上,这是属下在伊水下游发现的衣衫布料,应该是江姑娘身上的。”
君无极闻言伸手隔空一抓,那片薄薄的衣襟便飘落在他的手心。
低头细细看了半晌,君无极将那片衣襟握在手中,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惊蛰看了冬至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落回了局无极的身上。
已经大半个月了,江步月仍旧是没有任何消息。
她落下山崖的那天起,君无极就沿着山崖下去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山下面居然流过了伊水,而江步月极有可能掉进了伊水中。
君无极找了江步月两天两夜,一无所获,却差点激得体内的蛊毒反噬,这才不得已回了皇宫。
虽然,没有消息可能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那毕竟是这么大个活人,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君无极逆着灯光坐在椅子上,半张面容陷在阴影里。
半晌之后,冬至和惊蛰听见君无极沉冷的声音响起:“继续找!”
“是!”
惊蛰得了令,看了冬至一眼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冬至斟酌了一会儿开口:“皇上,公主在幽兰宫闹了一日,说要把那口蛇井给填了。”
君无极目光动了动,“她不会填的。”
冬至一愣,便也闭口不在说话。
君无极唇角微微上扬,她亲手养出了她恨之入骨的儿子的地方,她怎么舍得填上?
宇文谨发现,自从那日以后,宇文青安分了很多,再也没提要回北冥的事。
只是整个人都安静了不少,成日呆在知霜殿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
一个月前,青公主回朝已经昭告整个南璃朝野,但是因为宇文青的意愿,指示剂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而已,并没有大肆cao办。
现如今整个南璃朝野都知道,南璃皇的最小的女儿回来了。
只是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青公主竟是带了银制的面具,将整张脸都遮住了,只露了双眼睛在外头。
而且听闻,这位遗散民间多年的青公主沾染了不少世俗之气,刁蛮任性也便罢了,还十分的暴戾恣睢,实在难当大家闺秀。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言出现,说是在授冠仪式结束后,本应该出席宴会的青公主,因为自己的一只金钗不见了,就闹脾气不出席。
不仅如此,还把整个知霜殿在内殿服饰的太监宫女都给毒打了一顿,碾了出去。
理由是,她的金钗定是这些宫人中的一个拿的,但是由于没有人承认,便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最后若不是太子殿下赶到知霜殿劝阻,好说歹说的,说不定那些宫人都没命活着出去。
听闻,那些下人都被打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人不人鬼不鬼的,可能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一时间,青公主的恶行几乎传遍了南璃的前朝后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少人扼腕叹息,当年的南璃皇和皇后是如何的宅心仁厚、爱民如子,而太子殿下也是温温如玉,风度翩翩。
奈何女儿却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视人性命为草芥。
茶肆酒楼之间,也多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
况且,这青公主还带了个只看得到眼睛的银制面具,谁知道是美是丑?
不过想一想,是个不敢见人的丑八怪的可能至少有八成!
要是长得像个天仙儿似的,会成天戴个面具?这不嫌累得慌吗?
而且,她为何会如此苛责宫人也就说得通了,简直是合情合理啊!
自己么过的不顺心,怨天尤人、愤世嫉俗的,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尤其是看到那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