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青心头一动,迅速抓住了其间的信息。
“他”是谁?
“小鹿,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在的局势还不稳定,若是贸然行事......”
“你说够了吗?”鹿丹一声轻笑,反问道:“这些话你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我已经记不得了。”
“你既然坐着这个位置,不愿意下来了,或者是你又有了什么其他的打算,我也不想管了。”
鹿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已极,带着心如死灰的悲切。
“只求你,算我求你可以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告诉我,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鹿丹!”
宇文谨似乎被突然激怒了,一向温润柔和的声音,也染上了呼之欲出的怒火。
“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我现在很清醒,就是因为当初太糊涂,才会选择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现在我已经看透你了!宇文......”
“砰砰砰!”
敲门声骤然响起,两人的谈话顿时停了下来。
余生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殿下,丞相差人来询问祭天相关的事宜。”
躲在窗户后的宇文青一滞,再在这里呆下去很有可能会暴露,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
趁着宇文谨和鹿丹不注意,宇文青一个闪身,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很快就如一道影子一般,消失在宫墙外。
前一天晚上下过雨,宇文青在灌木丛里弄得浑身都是露水,鞋上也沾了不少泥土。
一回到居住的宫殿,发现舞榭和白泠都在大殿中等着她。
看着她稍显狼狈的模样,二人都起身迎向宇文青。
白泠有些担忧地开口:“没事吧?”
舞榭瞥了白泠一眼,挑着眉头:“能有什么事啊,这一看就是偷偷摸摸地去听了人家墙角的模样。”
说完之后,抬眼看到宇文青的面色不是太好,抿了抿唇角便也没再开口说话了。
而宇文青直接忽略了舞榭的刻薄嘴脸,一边伸手拍了拍身上还凝结着的露水,一边朝屋内走去。
为了避免被人怀疑,宇文青重新梳洗之后,命人将那双踩得满是稀泥的鞋给处理了。
然后一个人关在屋内呆了很久都没出来,舞榭和白泠见此情形都有些担心。
但是也知道此刻去追问宇文青出了什么事,也不太合适。
而宇文青到没有舞榭和白泠所想的那样严重,她只是觉得今天从宇文谨和鹿丹那里,听到了太多的信息,一时之间脑袋有些昏。
宇文谨和鹿丹的对话,的确透露出宇文谨有瞒着她,根本不曾告诉她的事情。
但让人头疼的就是,他们两人心知肚明,所以含含混混地说出来,她这个外人根本就听不懂。
只是根据听到的,宇文青大概可以得知,在鹿丹和宇文谨之间还牵连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那个人在暗处,原本应该是宇文谨和鹿丹两人都能接触到的。
而现在宇文谨却突然把那个人给藏到了鹿丹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今日鹿丹才会和宇文谨扯破脸皮。
而且从鹿丹的语气中宇文青可以感受到,那个人对于她而言十分的重要,而她现在似乎是在埋怨宇文谨对她的欺骗。
单凭鹿丹的一面之词,宇文青不会轻易地怀疑宇文谨,毕竟宇文谨是她的哥哥,他对她的好做不了假。
但是,这却并不妨碍她去弄明白,宇文谨究竟瞒了她什么事的决心。
一时间,宇文青突然觉得事情又变得就极为复杂起来。
三年前,慕时风和鹿尧一党企图谋朝篡位,对宇文诘下了毒,同时还派兵剿杀宇文谨。
宇文诘没有被毒死从而卧床不起,宇文谨也死里逃生,但是经此一役之后,整个南璃的政权已经完全被慕、鹿二人掌控在手中。
如今的宇文谨,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子罢了。
按道理说,鹿丹是鹿尧的女儿,不应该和宇文谨有如此不清的纠葛。
而且,鹿丹和宇文谨私下来往的事情,鹿尧和慕时风似乎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而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宇文青能看出来,宇文谨似乎对鹿丹有些不同,但是鹿丹对他却是全然无感的,否则,就不会对宇文谨说出那些话来。
宇文青突然觉得,那个鹿丹口中提到的人,是个关键人物。
而现在那个人在哪,只有宇文谨知道。
她参与这场政斗,当然是帮父皇,宁或说是帮宇文谨夺回政权,这是她身为南璃公主的责任。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也夹带了自己的一分私心在里头。
虽说现在前线传来消息,北冥和东渐暂时休战了。
但是她知道,北冥和东渐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兵戎相见,而那时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而不是割地赔款,签签协议这么简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