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她不知道三日情是个什么毒药,但是一听,估计也是那种只能活三天的毒。
不过出乎宇文青和宇文苏白的意料的是,宇文谨的命是保住了,但是体内的毒性却已经深入骨髓,一时之间根本就找不到解毒的法子。
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而为了阻止毒素的蔓延,必须躺在寒冰床上。
不仅如此,噩耗接二连三的传来。
宇文诘也中了毒,已经卧床不起多日了,而因为太子也受了伤,所以朝中诸事都落在了丞相慕时风和鹿尧的手中。
为了救宇文谨,鹿丹独上尔是山受了重伤,仍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宇文苏白去看了她,虽是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太医却告诉他,鹿丹的双目已经不能视物了。
宇文青看到这里心头一跳。
她看到的鹿丹,眼睛分明是好好的。
莫不是......
宇文苏白在鹿丹的屋子里坐了半日,出来的时候他派余生去寻了南璃有名的鬼医。
鬼医拿宇文谨身上的毒无可奈何。
他说若是在中毒三日之内寻到他,他有药可解,但是现如今三日已过,又服用了吊命的药,他已然束手无策。
不过他却言,鹿丹的眼睛可以目换之。
宇文青看到宇文苏白坐在鹿丹的床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鹿丹的面容看了很久。
然后他走到床前,打开了雕花的乌木窗,抬眼看向那碧澄晴空之中的骄阳。
灼烈的阳光洒在他苍白的面容之上,耀眼的光芒刺得宇文苏白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垂眸滑下两行淡淡的泪痕。
唇角微微勾起,声音柔和:“我换。”
宇文青心头像是被猛烈地敲击了一下,随即眼前一片模糊,她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了很久,宇文青都没有再看到眼前有亮光,耳旁有声音。
宇文青沉静地闭着双目,她不知道该如何睁开眼睛,去面对她面前的那个人。
宇文苏白,她的哥哥......
她闭着眼睛没有动,安静得仿若一副完全还没有醒过来的模样,而她身旁的宇文苏白也没有出声。
安静得她只能听到对方浅浅而又平缓的呼吸。
他在等她,等到她愿意醒来的时候。
宇文青努力地在消化自己看到的宇文苏白的记忆,努力平复自己快要下汹涌而出的情绪。
然而她只觉得眼眶一片酸胀,饶是她闭着眼睛,都忍不住那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宇文青再也忍不住,突然扑进了宇文苏白的怀中,声音喑哑。
“哥......哥哥......”
她心疼,她太心疼了,这个人怎么能让人这么心疼呢?
而宇文苏白似是愣了一刹,随即伸手抚上宇文青的后背,轻轻拍抚,不曾发一语。
宇文青怎么都止不住自己汹涌的泪水,任由其打湿了宇文苏白胸前的衣襟。
她难以想象,宇文苏白将自己的眼睛换给鹿丹之后,是怎么过的。
他要练习多久,才能将宫中的地形一一的记在脑海中分毫不差。
才能将那根本就看不见东西的眼睛,练习得与常人无异,使旁人看不出任何的差错来。
她难以想象,他醒来面对一片黑暗之时,有没有过害怕与后悔。
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也是唯一的那个人,躺着不知能不能醒来。
他最爱的人,永远不会爱他,哪怕是一点微薄又卑微的喜欢。
他是如何在孤独的黑暗之中踽踽独行,却又坚强刚毅到如斯地步的。
他的眼眶里装的是鹿丹的眼睛,这是他所拥有的东西中,唯一与鹿丹密切相关的东西。
那他究竟是喜是悲呢?宇文青不敢想。
他心甘情愿的。
就如同他当初对着宇文谨,信誓旦旦地说出那般,没有任何人强迫他,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她知道,他站在窗前,双目直视灼烈阳光的那刹,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那是他最后一次仰望天空,仰望太阳。
阳光的刺痛,让他感受这双眼睛最后的存在。
流下他这一生最后的泪水。
宇文青不用猜也知道,宇文苏白定是将这件事瞒了下去的,他没有告诉鹿丹。
否则,鹿丹那日便不会同他这样说话了。
“青儿,哭什么?快别哭了,大哥还看着我们呢。”
宇文苏白伸手轻柔地拂过宇文青满是泪水的面颊,将上面的泪痕一一拭去。
宇文青抬起头看向宇文苏白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之后问道。
“为了防止慕时风和鹿尧二人彻底掌控整个南璃,你才假扮成太子的,是不是?”
宇文苏白顿了顿,然后点头。
宇文青继续问道:“这件事鹿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