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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云天放下手中的杯子,挑眉看向一边表情冷淡的宇文青终于有些破冰的面容。
“朕那个好弟弟,一直惦记着你,总想着要进宫来看看你。”
百里云天唇角轻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宇文青面上的细微变化。
“但是,他又怕你不能原谅他,所以一直都不敢来呢。”
宇文青凝眸看着窗外已经开到最盛的红梅,沉静的瞳孔先是跳了一下,然后很快便恢复了波澜不兴的模样。
百里云天也不急,只是盯着宇文青看了半晌之后,然后将目光落到他面前插在青花瓷瓶里的红梅上。
然后摘下枝头上开得最红最艳的那一朵,挑在手中,不疾不徐地捻弄。
紧接着便听到沉默了一会儿的宇文青突然开口,生冷不已,“我不想看到他。”
百里云天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床前,眼角含着笑意低头看向宇文青。
“青儿怎生这样绝情,想当初在北冥皇宫的那口蛇井里,长风为了救你可是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你如今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了,朕那个好弟弟岂不是要肝肠寸断?”
不说还好,百里云天这样就突然提起当年的事,让宇文青心中的厌恶更甚。
她不怀疑那时候百里云天奋不顾身的行为,也相信他并没有弄虚作假的必要。
但是,他可以为了救她而不顾自己的性命,现在却也可以为了权势而将她推进火坑......
呵呵,他百里长风是这样,君无极也是这样。
让她恨之入骨!
当初有多愧疚、自责,如今便有多恨。
她向来不是一个洒脱的人,做不到云淡风轻、视若陌路。
思及至此,宇文青清浅地冷笑一声,抬眸看向一直盯着她的百里云天。
“你们,都省省吧。”
装模作样、假仁假义。
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就不要再到她眼前来演戏,恶心他人的同时,也为难自己了。
百里云天看到宇文青抬眼的那一刹那,天生上挑的吊梢眼,就这样冷笑着朝他睨来一眼,让他瞬间便恍了心神,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即便,她现在整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竟是说不出的妩媚。
百里云天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那朵红梅别在了宇文青的鬓角。
“既然不想见他,那日后只需天天见着朕便好。”
宇文青没有动弹,她早就转过了头去,视线落在别处,不声不响。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百里云天早已经离开不知多久了。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然后唤采蘩推开了窗户透透气。
采蘩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宇文青却是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苍白模样,还是转身将雕花的木窗敞开了一道口子。
突然拥进来的凛风吹得宇文青墨发一扬。
她微微倾了身,那朵别在她鬓角的红梅便翩然吹落,掉进了一边的炭火里。
鲜艳的花瓣瞬间萎顿,随即只升起了一缕细微的白烟,便化作尘烬。
生活变得越发的平淡无波,宇文青的腿还不能下地。
她日复一日地坐在床上,看山,看雪,几乎快要忘记从桐华宫门口出去的路了。
她一直在等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在等赫连沧澜,有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在等死。
但是,她还不能死。
宫里又有新的风声响起,最近似乎吵吵嚷嚷的,但是因为隔得太远,也听不出个什么。
不过,她有好几次都听到在墙角站岗的士兵低声交谈。
听的次数多了,拼拼凑凑地也能知道个大概。
北冥皇似有加快侵略南璃和西原的意图,连日来疯狂地炼制蛊神兵,百里云天自然是倾尽全力配合。
蛊神兵据说已经初成规模了,南璃和西原已经离国灭不远了。
南璃不等着打过去,也气数已尽了,南璃王和太子相继归西,后继无人,早就撑不下去了。
......
宇文青默默地听着嚼舌根的话,未多言语,面上也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
而采蘋和采蘩则是出去狠狠地告诫了那些侍卫一番,才遏制住在桐华宫蔓延的风言风语。
除夕之夜,百里云天来桐华宫坐了大半晚上。
虽然宇文青面色冷淡的看不出半分愉悦的神色,但是百里云天倒是高兴得很的模样。
也不介意宇文青待他的冷淡,一连赏给了宇文青不少珍罕的物件儿,连着桐华宫的下人也得了不少赏赐。
百里云天留下来吃了晚饭,然后窗外便炸响了五彩绚烂的烟花。
一朵一朵的烟花窜上漆黑的夜幕,轰然炸开,四散开来不断闪烁的火光像是天上的星子。
殿中被烟花的光亮映得亮堂堂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