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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榭和穆穆他们不清楚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明明已经胜券在握的百里云天和君无极突然退出了姑射城,所有的兵马全部撤出,退守三里开外的地方。
但毫无疑问的是,赫连沧澜的死无异于零空间一道惊雷,让整个南璃和西原的士气都近乎一蹶不振,绝望等死。
伶仃关一役,南璃太子宇文苏白尸骨无存,姑射城之战,西原皇赫连沧澜被挖心而死……
南璃和西原的气数已尽,这似乎已经是不挣的事实了。
这天下,注定要被东渐和北冥瓜分,山河破碎,国不将国……
舞榭端着托盘站在门口,红着眼眶却一直敢进去。
赫连沧澜在里面,宇文青也在。
她一醒过来便不管不顾地挣扎着要守在赫连沧澜的身边,谁也拦不住。
床榻之上,面无血色、双眸紧闭的赫连沧澜安安静静的那样躺着。
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有几缕散在他的额间。
那模样,仿佛他只是生病了,只要有人叫一叫他,他便会忽的睁开眼睛来,一眼便可以看到他苍蓝色的深邃眼眸。
宇文青呆滞地坐在床前,用沾水的白巾一点点地为赫连沧澜擦去面上和指间的血渍,就像她生病了,他常常为她做的那样。
宇文青看着赫连沧澜紧闭的双眸,忽然发现她几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方式看着赫连沧澜。
这样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模样。
他似乎是那铜墙铁壁,金戈铁马,强大到永远不会倒下,更不会将“死”这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
只要她睁眼,只要她转身,只要他出现,她永远看到的,都是那样深深地看着她的赫连沧澜。
目光深邃温柔,但却散发出淡淡的让人不易察觉的哀伤。
从她和他相识,每次在床边守着她醒来的人,总是他;她深陷险境,最焦急、最拼命地要来救她的人,也总是他……
她在他的眼底,似乎是个永远就也cao不完心的人,他的目光总是追随着她,不论她在哪里。
她却一直看着那遥不可及的远方,追赶那艘将她抛在汪洋之间渐行渐远的轮渡,竟是不肯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而当她终于愿意回头,等一等他、看看他的时候,他却被她亲手铸造而成的利箭,穿心而过。
他倒在追赶她的路上了,他心口的鲜血从她的眼中流出,无法抑制。
她拼命地想要扶起他,他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最后一眼,却是诀别。
冥冥之中,每个人总是要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只是宇文青不曾想,她失去的方式如此惨烈。
为她讲故事驱散黑暗恐惧的人,如今成了她最大的梦魇。
照亮着她的火把,永远地熄灭了,永远。
她彻底陷入了夜的漩涡,日日夜夜不停地坠落,等着梦魔将她完全吞噬。
“赫连沧澜……赫连沧澜……”
宇文青伸手与赫连沧澜独剩的那只手十指紧紧相扣,喉间艰涩哽咽不止。
“你食言了……”
“你怎么可以食言呢……”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房间内传来宇文青低哑的哭声,舞榭一只手覆在门上终是没有推开。
“舞榭,走吧。”
白泠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让他们单独待一会儿。”
舞榭惨白着一张脸,回头看了看白泠,眼眶瞬间一红,哽咽道:“白泠,我难受……”
白泠驱动轮椅,缓缓上前,然后便在舞榭面前缓缓站了起来。
舞榭唇角微张,通红的双眼突然睁大,手中端着的托盘忽的没拿稳便朝地上跌去。
白泠眼疾手快地一接,将其稳稳地托在手中,随即抬眼看了看舞榭身后的房间。
“你,你……”
舞榭喉头动了动,却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我能站起来了。”白泠低头微笑着看向舞榭,“今天早上突然发现的。”
舞榭突然嘴巴扁了扁,然后突然伸手抱着白泠,搂着他的脖子低声抽泣起来。
白泠抬手摸了摸舞榭的脑袋,然后低声说道:“舞榭,现在宇文青只有我们了,我们要强大起来。”
舞榭慢慢推开白泠,擦了擦湿漉漉的眼睛,然后用力点头。
“走吧,董大人和郎月清他们在书房估计已经开始议事了。”
当他们二人赶到书房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乍一听,似乎是齐越齐将军和郎月清的,白泠和舞榭随即推门进去。
众人看到推门进来的舞榭还有已经站起来的白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不过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现在,他们可没有时间来讨论白泠的腿是什么时候好的。
白泠看了看董长华,只见他面色铁青,眸中射出的冷光简直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