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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辛芸坚信自己方才所见的那几分哀色,绝不是她迷了眼,其中的凄哀,绝对是存在的。
而此刻榻上之人却是满脸呆泄,实在是平平常常,看不出半分光彩。
男子拨了拨衣袖,想要微微动摇,却是一阵紧咳起来,面色由于连喘浮现一层病态红,咳出的脏污之物更是把本来干净的衣物给弄得混浊起来,散发出的味道令在旁边伺着的丫鬟都暗暗掩起了嘴鼻。
辛芸倒是面不改色,身为医者,病人如何模样在她看来亦无异样,这倒令她更有些不忍。
这宇文懿和她的经历大致相近,她如今总能靠自己让日子一点一点地好过,也有。能够有护己之力,榻上男子若不是坐那九五之位的人不愿被人扯闲话,便是性命也早已被人夺了去。
微微踌躇,辛芸心间又有了另一番定夺。
榻上男子却是让丫鬟出去,而后出声,声调并不清润,还有些沙哑,极是低沉,“你跟我只怕是委屈了,我这身子并不好,也不能在某些事上满足你。”
辛芸只当宇文懿说的是荣华富贵,她并非在意此些方面之人,“王爷觉得辛芸看重那些财物?”
宇文懿微微一怔,倒是知了辛芸误错了意,淡淡道:“日后我们是不可能有子嗣的。”
辛芸明白过来,也不免轻咳一声,心中的定论却更是踏实,她之前犹豫的便也是若为懿王妃,和夫君行房事是自然的,而要她和宇文懿颠龙倒凤,她心中也是过不掉那道障的。
如今倒是好,宇文懿不仅瘫痪,而且不举,她自是决定嫁入王府,权当一场交易,王府可以为她暂时的庇佑之所,而她则护宇文懿一段时日,并为他诊治好那不举之症。
辛芸和宇文懿达成共识之后,宇文懿便也很快离开,而两人的谈话内容可是未曾传出一星半点,令有些想要窥之一二的人是断了那些歪念头。
辛芸却是朱唇微挑,淡淡的弧度映上面若桃花的脸畔,自是美得生生叫人几近窒息。
她如今做好了打算,想必一些人怕是不太满意她如今的反应,宇文懿面上极受当今皇上宠爱,但这京都之中但凡有那么几分别样心思的人,哪里会看不出皇上对懿王爷的打压。
天家无情,更何况还是那么几丝轻薄的血脉联系,对皇家人来说,可有可无罢了。
而辛辅机下朝后,面色看似寻常,眉骨间却是透着一股喜气,想必上朝时已经知道赐婚一事。
“女儿惶恐,不知皇上为何突然赐婚于女儿和懿王。”辛芸面容带起几分拘谨,倒是有种小女儿姿态。
辛辅机却是大喜,这样的女儿才是最无威胁的,能够牢牢控于手中,他对这大女儿还真没什么情分,左右也就是个养在府中的闲人。
不过这下大女儿能够嫁入王府,那他和皇家便也算得上姻亲,相爷之位方才能坐的更稳。
辛辅机却又蹙着眉看了苏伏英一眼,靠个女人坐上相位,这让他一直在朝中受同僚轻视,当初要靠她便也罢了,这些年,这妇人一直高高在上,他堂堂一相爷倒成了看人脸色的卑贱角色。
“都是你没分寸行事,那么多人便也敢行那等越矩之事,若不是皇上仁慈,又给老夫脸面,不然你这闺名毁了,介时你自己无人问询也就算了,还要耽误你嫡女妹的亲事,再牵连相府的名声,你可就算是给相府惹了大祸,不上层面生出的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辛辅机说着面上的怒气越发勃然起来。
本只是想敲打大女儿几句,现下想来倒真有那么几分可能,想到大女儿可能就害了相府,他不禁冲辛芸扬起巴掌。
苏伏英只在旁冷眼瞧着,只是不会为辛芸那小贱人求情。
她并非普通的官家小姐,也不需要摆出副慈母模样引得辛辅机多怜惜她些,辛辅机如今的位子若是当初没有她,只怕没那么轻易便能爬的上来。
这么些年,辛辅机对她虽说未至毕恭毕敬,却也从不敢对她肆意吵闹,她府中的权势可是摆在那,这京都从未有人需要她作副讨好之势,就是尊贵的皇后也是她从幼时便熟识的堂姐。
她这半辈子顺风顺路的,荣华富贵也享受尽,眼下她只需着重为灵儿算计着。
对辛芸被许给懿王,她并非太认同,懿王在皇上眼中可是眼中钉,早晚要除去的。
小贱人成了懿王妃后,到底也是辛府的血脉,懿王终有一日会被皇上找个名头让他消失在这世间,他的血脉自是要斩草除根,到时候若是牵连了她的灵儿可如何是好。
她和皇后已说定,对灵儿成大皇子妃一事,她也势在必得,灵儿的凰道,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不管其他人心中如何的心潮翻转,辛芸自是不会就这么被辛辅机打了去,辛辅机对她而言,不过是名义上的父亲,若真谈父女之情,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辛芸只是淡淡道:“成婚之时似是过于仓促了些,以皇上对懿王的宠爱,不定那日会亲临王府。”
辛辅机即刻住了手,心间自有番计较,成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