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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佳年突然杀将出来。打乱了宇文懿和辛芸的计划,两个人只好留在宫中。
留给皇室贵胄们的宫室,自然都是堂皇华丽、清洁干爽的。一应用具也是无比的齐全。可是,辛芸推着宇文懿进殿后,两个人遣散了太监宫女,亲自在屋里翻着了半天。
没有密道,没有暗格,也没有偷听偷窥的暗孔。但是,两个人仍然风声鹤唳,一点儿也不敢掉以轻心。宫里安排的茶饭,辛芸都是亲自一一验过,才放心交给宇文懿食用。饭后,两个人坐在榻前,一执黑、一执白,假装手谈,其实是用指尖蘸着茶水,悄悄商议。
宇文懿:你今天跟太子说了什么?
辛芸:他威胁我交出藏宝图,我跟他说图已交给父亲。他还要我交出图中的秘密,我没办法,就给他编了个假口诀。
宇文懿:小聪明!他迟早会发现。
辛芸:……
宇文懿:现在,也只有拖一时,是一时。关键是,我们也不知道,那图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辛芸:我已经尽力了,可是线索太少了。
宇文懿:苏伏英说你母亲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辛芸:她一定是妒恨我母亲。不过,我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舅舅家的人。
宇文懿:我倒是听说过,你母亲来自边疆,容貌习惯,都与中原人不同。
辛芸:你还知道什么?
宇文懿:你母亲,不仅容貌秀美,而且身姿飒爽,当年见过她的人,都觉得她似有武功傍身。至少是个非常年轻健康的女人。
辛芸:那又如何?
宇文懿:你母亲进府不久,就生下了你。又几个月,突然暴病身亡。她有了女儿,自然不会自戕。如果她一向身体康健,那么死因就令人怀疑了。
辛芸:难道我父亲当年没有追查过?
宇文懿:没有。不过,有当年的知情-人说,你母亲死了半年以后。有边疆来人,到丞相府寻她。听说人已亡故,也闹了几天,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辛芸:边疆来人,不会就是我的舅舅家的人吧?
宇文懿:有这个可能。
辛芸:那么,他们怎么再也没来看过我。我已经失去了母亲,父亲又给我找了个后妈,正是应该舅舅家多怜惜的时候,他们怎么会再不管我,任我自生自灭呢?
辛芸一边用手指写字,一边仿佛感受到了原主的委屈,不由得有些心酸,眼里泛起了水光。
“辛芸!”宇文懿握住了辛芸的手。因为要蘸茶水,辛芸的手湿漉漉的,娇小、柔软、微凉。想到辛芸所承受的,宇文懿忽然兴起了一股保护她的愿望。
“王爷!”辛芸也抬眼望着宇文懿。烛光给他苍白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映出他刀削匠斫般的俊美轮廓,修眉入鬓、狭长凤眼、莹白的肤色、还有妃色的薄唇。辛芸忽然觉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两个人就这样执手相望,半晌儿没有言语,寝殿内一片静谧,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流动。
“噼啪!”榻上的红烛忽然爆出一个火花,辛芸和宇文懿同时向后一闪,继而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松开了对方的手。
宇文懿邪魅一笑,低头抹起桌上的水来。辛芸则拿着一枚白子,来回把玩。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尴尬似的。
片刻,辛芸仿佛想起什么,又忙忙地把手指伸进茶盏,蘸湿了继续在桌上写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宇文懿:我怀疑你母亲留给你的图就来自于边疆。
辛芸:你查过?
宇文懿:只是开了个头,线索确实很少。我怀疑你母亲的身份,是来自边疆某个小国的贵族,家道中落,带着藏宝图流落到中原,遇到了你父亲,然后生下了你。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舅舅家没有来寻过你。也许,不是他们不愿,而是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
辛芸:那么,后面的事呢?
宇文懿: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也完全没有头绪。丞相府虽然不似宫里,但也是深宅大院,时间又过了那么久,好多线索都湮灭了。
辛芸:这些事,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宇文懿缩回了手。他抬头看着辛芸的眼睛,又低头抚了抚自己的“残腿”,自嘲地一笑,又在桌子上写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辛芸火了,她等不及在桌上写字,起身凑到了宇文懿的跟前。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急急地道:“我已经卷进来了,还谈何安全?而且,这是我的家事,我有权知道!”
宇文懿配合地揽过辛芸,看着她认真而急切的样子,有些开心,又有点担忧。这个女人,聪明睿智,就是性子有些急啊!他捉住辛芸的手,在她的掌心里继续划,“你的家事,查清楚,自然会告诉你的。只不过,我觉得这里面恐怕不是家事那么简单。”
辛芸也有所预感。她也把宇文懿的手拉过来,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不管什么事,你都应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