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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台上次颜雨陌去过一次,上次便将御史台的地形清晰的记在脑海中,这次便轻车熟路的避开巡查的人,快速的走向杭成的房间。
见到她前来,杭成并不惊诧,态度恭敬的俯首,“大小姐。”
颜雨陌很想偷看云卿尘让自己转交的到底是什么消息,奈何这上面的字自己一个也不认识,只好放弃偷看的念头。
将信封放到桌上,语气冷漠的说道:“有人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杭成并不避讳颜雨陌,打开信封,看完后便将信封连着信一起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虽然自己看不懂上面的字,颜雨陌却希望能从杭成这里打探出一点消息,脸色故作凝重的问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属下会暗中结交元国大臣,定然不负使命。”
见杭成态度凝重,说的仿佛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看杭成的样子,必然认为自己肯定知道此事,奈何自己看不懂上面的字,又怕问多了露出端倪,只得淡淡道:“你既已心有成足,我便不再多言,我还有事,不便久留。”
出了御史台,她便扯掉了脸上的黑纱,一面依言去寻云卿尘,一面低头细想杭成的话。
一个御史台的御史,官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倘若存心结交起满朝文武官员来,倒也方便。
这样的官品,又非皇亲贵胄,皇上不会怀疑他结党营私,而满朝的官员,又多少要给他一点薄面。
只是这云卿尘既与杭成同朝为官,想必每日在朝会上都能相见,却为什么舍近求远来找自己传递呢?
一面细细的思量,一面缓缓的向前走着,不想却撞进了一个满是竹墨香的胸膛。
刚欲道歉,一抬头却撞进一双戏谑的眸子,语气也难得的带了一丝暖意:“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颜雨陌赶紧收回思绪,转移话题道:“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现在我们去哪里?”
“我们。”云卿尘重复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间蔓延,良久,勾唇一笑,笑意直达眼底:“我们去常(情)楼听书。”
常(情)楼在京城是一家很有名的茶楼,常(情)楼有三绝,说书先生为一绝,妙音娘子为一绝,异域舞姬为一绝。
这三绝,说的分别是三个人,自古有才的人,脾气也都古怪,这三人比旁人更甚。说书先生一日只说书半个时辰,且说书时间不定,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便开始说书。
妙音娘子更妙,只为雅间的客人献唱不说,且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面,面上必然罩着白纱,每日唱过三曲,再不开嗓。
异域舞姬与这两人不同,最喜欢在高台献舞,高兴的时候一日可以连着跳几个时辰。只有一样,客人的掌声和叫好声若不激烈,她便当场拂袖而去,往后半月再不出面。
且这说书先生和异域舞姬从不在同一天出面,若今日听了说书先生的书,便只能等明日再看异域舞姬的舞了。
饶是这三人脾气如此古怪,每日前往常(青)楼的客人却络绎不绝,小到平头百姓,大到达官显贵,为了一睹这三绝的风姿,竟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等上大半日。
二人到达常(青)楼时,说书先生正在讲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这一段,颜雨陌不由得傻了眼,别说坐的地方,这酒楼密密麻麻全是人,就是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颜雨陌幽怨的瞪了云卿尘一眼,只觉得他又在捉弄自己。
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快步向这边走来,语气恭敬的问道:“阁下可是妙音娘子的贵客?”
云卿尘略一点头。
这名长相清秀的女子作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将二人带至三楼的一个雅间,殷勤的为二人倒好茶水,垂眸道:“妙音娘子即刻就过来,烦劳贵客稍等片刻。”
云卿尘淡淡道了一声无妨,长相清秀的女子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颜雨陌不由得在心理腹诽,明明说带自己来听书,现在又来听曲,说话不算数,实在算不上君子。
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敢露出来,百无聊赖的打量着雅间的摆色,并不像一般客栈的雅间那样搞得富丽堂皇,整个风格以素雅为主,然而里面摆放的物品,小到一个茶壶,大到一个花瓶,都无不精致,不由得暗暗佩服店主的品味。
看着颜雨陌百无聊赖的样子,云卿尘勾唇笑道:“瞎张望什么,这些都只是些小心思,你该好好听一听说书先生讲书,这样才不枉你来一趟。”
连云卿尘这样的人物都夸赞这说书先生,颜雨陌不由得来了兴趣,敛起思绪,专注的听起来。
本来只是一个勾践卧薪藏胆的故事,事情的始末,颜雨陌早就烂熟于心,不想听着说书先生缓缓道来,竟然渐渐听得入迷,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一会担心勾践忍受不了屈辱,一会又暗骂夫差太不人道。
正听得入迷,忽闻得一个清丽的女声:“叫公子久等,妙音先行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