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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在凉亭答应太子的求婚后,颜雨陌便日日待在慈宁宫,既不出去见太子,也不出去见云卿尘。
眼看着离忻国太子到来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
她每日坐在西暖阁内,除了去探望太后的病情,便是坐在窗下看书,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俨然一个待嫁新娘的模样。
馨儿看着她这个样子,倒是十分高兴,觉着小姐终于不再出去瞎跑了。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颜雨陌的内心却十分的煎熬。她害怕太后突然坚持不住,猛然逝去,这样,皇上就算为了假装仁义孝道,也不会为她和太子赐婚。
她也害怕太子畏惧皇帝的淫威,不敢请求皇帝赐婚。
因此,她去太后寝宫探病的次数便一日比一日频繁,这倒让太后感动不已,连桂嬷嬷也说,雨陌姑娘到底是与太后有血缘关系的,自然比别人对太后上心许多。
桂嬷嬷无意中说的这些话,倒引起了太后的思绪,她想起了她早逝的女儿,那个从小在她怀中宠爱着长大,日日娇声喊着她母后的长公主,后来不知怎地,倒生分了。
太后忽然想起来,她的女儿天性善良,不喜欢她做一些筹谋算计的事情,却又不忍心将此事告诉皇帝,久而久之,便与她生分了,她悠悠的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眸。
这一日,颜雨陌用过了早膳,便匆匆的赶来探望太后,太后见了她,面上露出了真正慈祥的笑容,双眸中也带了暖意。
她见桂嬷嬷正在伺候太后吃药,便从桂嬷嬷的手中接过药碗,慢慢的用汤匙将汤药送到太后的唇边,太后一双眸子温情脉脉的注视的颜雨陌,这一刻,坚硬了多年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喝完汤药,桂嬷嬷赶紧奉上一叠糖腌梅子放到颜雨陌手边,颜雨陌伺候太后吃了几颗梅子,缓缓的压下了口腔内蔓延的药味。
太后缓缓的拉起颜雨陌的手,说道:“这些年,是哀家对不住你母亲和你,这些年,哀家一直对你不闻不问,你有没有怪哀家心狠?”
颜雨陌不料太后突然与她道起亲情来,连忙垂下眸子,恭顺的说道:“雨陌知道,外祖母在这深宫之中,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皇帝孝顺,实际上,却有许多不顺心的事情,需要外祖母处处费心,因此,雨陌不敢怪罪外祖母。”
太后听她一席话,倒觉了都说到了心坎上,一颗心便又柔软了许多,柔声说道:“你进宫的这些日子,哀家也没有照顾过你,如今,哀家身上也不大好了,倒是你,日日来探望哀家,哀家心中很是感动。”
太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便有些喘不过气来,桂嬷嬷扶着她的后背帮她顺了顺气,她喝了口水,又接着说道:“哀家知道,哀家的时日不多了,他们便不像先前那样多巴结着哀家了,这个时候,哀家倒看出来人心真假来,我这把老骨头虽然快没用了,到底皇帝顾着脸面,我说的话,他还是要听一听的。”
颜雨陌不知道太后与自己说这番话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多问,便低着头默默的听着。
太后见她不说话,也不责怪她,给桂嬷嬷递了一个眼色,桂嬷嬷会意,对着小丫头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有我和雨陌小姐伺候着,等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众丫头答了一声“是”,便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
太后这才慢慢的说道:“我这个做祖母的,从来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事情,如今我也快不成了,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想求的,便趁现在告诉我,我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也帮你达成。”
她没想到自己每日的无心之举,倒歪打正着,便也不矫情,跪下说道:“雨陌没有它求,唯一的愿望,便是不想嫁去忻国。”
太后久久没有答言,这让她不确定,太后到底愿不愿意帮她。此时大殿中安静的有点渗人,连落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你想让我帮你取消婚约?”良久,寝殿中响起太后苍老的声音。
颜雨陌直视着太后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说道:“雨陌与太子早已两情相悦,前几日,太子向雨陌提亲,我已经答应了,过不了几日,太子便会向皇上请旨赐婚,我只希望,若到时候皇上不同意,外祖母可以帮着劝劝皇上。”
太后用一双昏花的老眼望着跪在地上的颜雨陌,内心有着无尽的苍凉,她的声音里仿佛有着无尽的悲哀:“你可知道,一入皇宫,便是无尽的算计与谋划,真情,在这深宫之中,不过是笑话罢了。”
颜雨陌面色不变,语气坚定的说道:“只要不嫁去忻国,后宫的争斗,雨陌自有办法承受。”
太后缓缓的闭上双眸,叹道:“也罢,也罢,如此,哀家便应了你。”
颜雨陌行了一个大礼,缓缓的退了出去。
颜雨陌走后,桂嬷嬷说道:“太后不用担心,雨陌小姐,自有她的福气。”
太后缓缓的点了点头,闭上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太后的寝店回来后,蕊儿便说道:“小姐,太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