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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毛笔蘸着朱砂在奏折上批阅下最后一个字,他拧眉看了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将至折子放好,凛然的眸子看向桌案前忐忑的母子。
被那宛若鹰隼般的眸子盯着,黄紫情拉着稚子跪倒在地,“臣妇给王爷请安……”
封漠攥紧母亲的手,怯怯地看着面前的大理石地砖,根本不敢出声。
封天逸起身绕过桌案,他走到二人面前站定脚步,居高临下地望着靠在母亲身侧紧紧缩成一团的小人,他微微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宽厚的手掌,“过来。”
本就惧怕封天逸,封漠自然不敢,一个劲地往黄紫情身后钻。
黄紫情讪笑,如今差不多猜出封天逸的意思,她硬拖着封漠,一手扣在封漠身后往前推,一手抓着封漠的胳膊强迫他将手放在封天逸手心。
孩童的心思最为简单,他怕谁就表现在脸上,黄紫情很担心会因此惹怒封天逸,可好在封天逸对封漠还有足够的耐心。宽厚的手掌带着暖意,握紧封漠的小手将他扶起,黝黑的眸子直直看着封漠,沉声道:“以后你就是封国的新皇,你无需跪拜任何人。”
黄紫情尽管已经想到,可从封天逸口中听到这番话,还是激动的眼中泛着泪光。自从王爷去世,她们孤儿寡母虽然有她娘家帮助,可还是被皇室所瞧不起,现在封天逸要让她的儿子当皇帝,她们木樨园终于苦尽甘来!
懵懵懂懂地看着封天逸,封漠眼中的怯意逐渐褪去,他觉得这个摄政王,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晋王妃也起来吧。”封天逸看着那感激涕零的女子,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先皇活着的皇子只有要殉葬的五皇子,虽说白钰已经将那孩子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但封天逸眼线诸多,寻回一个孩童还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只不过在封天逸眼中,那个孩子留不得,新皇必须选出一个容易把控的。
而晋王活着的时候是个懒散王爷,和朝堂那些大臣没有过于亲密的关系。晋王妃虽然出生在封国顶级的世家,但娘家人也未出过重臣,左右权衡,封天逸将新皇的人选放在晋王唯一的儿子身上。
封天逸转身同北宁吩咐:“将封漠带到乾坤宫,找几个机灵的太监宫女守着,再去将司礼监的李公公请到乾坤宫,明日早朝本王要带他去。”
北宁带着封漠离开后,封天逸手上背在身后,转身看向黄紫情,“新皇尚且年幼,晋王妃也一同留在宫内吧,承英殿已经收拾妥当,本王这就让人带你去。”
“臣妇谢王爷。”黄紫情面色略微有些按捺不住。
望着黄紫情的背影,封天逸冷哼一声,若非看在封漠尚且年幼,他根本不会将黄紫情留在宫内,现在只能等登基大典过后再处理她。
新皇已经选定,这件事情当天晚上白钰就有所耳闻。
她拿着汤匙喝着什锦汤,听着绿芙同她唠叨,“奴婢今日去路趟内务府,无意间听到内务府的总管正在呵斥手下人,听说是送到乾坤宫的东西出了差错。”
芃绘替白钰布菜,闻言不禁皱眉,“乾坤宫不是皇上住所?”
“没错,难道……”绿芙欲言又止地看向白钰。
“想必新皇已经选定,也不知是谁家的?”白钰说完放下汤匙,拿着白帕擦了擦嘴角。
绿芙在宫内时间长,她去了趟内务府回来,差不多也将消息打探出来,她急忙道:“应该是晋王家的小世子,听说晋王妃入了宫未曾离开,而是直接住进了距离乾坤宫最近的承英殿。”
晋王妃?白钰扯嘴轻笑,“难道这是想要立两个太后?”
她觉得倒不如把她赶去水月庵做尼姑,好让位给晋王妃。
哪知绿芙立刻摇头,面色古怪,“封国自古以来都没有立两位太后的规矩,更何况那还是晋王妃,若是立她为太后,岂不是变相承认了晋王的身份?”说完看了眼白钰,又继续道:“依奴婢看,那小世子肯定是过继给先皇,那晋王妃也只能顶着晋王妃的封号。”
白钰失笑,也没把绿芙这番话放在心里。
当晚,白钰洗澡后,穿着中衣肆意地躺在床上,水眸盯着窗幔顶上绣着的吉祥如意纹,心思飘远。
芃绘迈着碎步走进屋内,挥退守在门口处的宫女,面色闫肃地走到床榻前。
听到脚步声,白钰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芃绘。
芃绘先同白钰行礼,而后谨慎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娘娘,这是玖公主给您的信。”
“玖公主……”提到这个名字白钰就恨得牙痒痒,也就只有原主那个傻大姐才会把白玖当做知心姐妹,殊不知白玖从来都只是在利用她。当她在白玖的身体里醒来之后,她有了白钰的记忆,自然明白了白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隔着窗幔,白钰朦胧看到芃绘的身影,她神色收敛起来,露出浅淡淡的笑意掀起窗幔,素手从芃绘手中接过那封信,“你先下去吧。”
她握紧信封,盘腿坐在床榻上。“白钰”已经被白玖陷害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