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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华容哑口无言。
许久,才咬紧了一口白牙:“妾身不知。”
“好一句不知。”墨修渊冷笑一声,话虽然是对沈华容说的,可阴沉的眸仁却是盯着苏岑,“既然不知,那就滚回去好好反省。都给本王听好了,从今日起,容侧妃降为姬妾,都散了吧!”说完,不再去看苏岑,广袖一甩,决然而去。
苏岑站得笔直,惩罚这么轻,她自然清楚墨修渊是给沈华容留了去路,或者,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自己做得,可谁让他没有证据呢?笑意盈盈地摸了摸脸,苏岑等所有人都走了,才遗憾地看了一眼颓败摔在地上的沈华容,嘴角一弯,也款款而离,这,才是开始呢。
苏岑回到揽月阁的时候,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墨修渊。他背对着她负手站在院子外,一株枯了的树下,暗夜婆娑的枝桠交错,听到脚步声,墨修渊转身,一张俊脸暗黑眸仁深邃,银白色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看起来格外的鬼魅。苏岑仿佛看不到,走到他身前十步远,笑开了:“王爷,这是在等妾身么?”
墨修渊却答非所问:“苏岑,你胆子可真不小。”
苏岑耸耸肩,装傻:“王爷在说什么呢?”
“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那些鬼话,你敢说你从来没想过要救他?”借沈华容的手救白祈然,她倒是聪明。如果沈华容成功了,那么白祈然就得救了;如果她失败了,可以把罪责全部推倒沈华容身上,她可真是聪慧的让他想杀人啊。可偏偏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嘴上说不在乎,可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根本下不了手。
这三年来,他午夜梦回无时无刻不会梦到最后一幕,她望着他恨到极致的脸,她亲自杀了自己,让他从此活在了深渊里。
后悔、自责,悔恨,无一不再啃噬着他的灵魂。
苏岑面无表情地睨着他脸上复杂的情绪,最后慢慢上前,妩媚的凤眸长挑而敛,惑人心魄:“救?王爷,如果我说,我不仅不想救他,反而是想要杀了他呢?”苏岑的呼吸几乎拂在墨修渊的脖颈间,熟悉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墨修渊觉得心脏噗通快速跳了一下,随即大脑空白一片。大掌只能死死攥着她的手腕,久久不能言语。等终于慢了好几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眸色蹙然一缩:“你以为本王会信你?”
“信或者不信,都要看王爷你自己了。”苏岑懒洋洋地挣了挣手臂,发现挣脱不掉,媚惑地勾了勾嘴角,朝着墨修渊似嗔似怨地睨了一眼:“王爷你,今晚要留下吗?”
墨修渊眉头皱得更深了,狠狠甩开苏岑的手,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掏出帕子冷漠地擦拭着手,“苏岑,你最好老实一些,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是吗?王爷要是想,现在就可以杀了啊。”
苏岑仿佛一点都不怕他,眉眼底都是嘲弄,墨修渊冷冷看着她,知道自己警告的目的达到了,狠狠甩袖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真的把面前这个女人当成是她。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如果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可当初是他亲眼看着她下葬的,又怎么可能?
苏岑嘴角的笑意在看到墨修渊离开之后淡了下来,慢悠悠转身,走进了房间,重新躺回到床榻上,不过片许,就进入了梦乡。子时到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眼前沉沉浮浮的仿佛隔着一层纱雾,朦胧的看不清楚真假。离渊从宫殿里走出来,果然看到苏岑倚着宫殿朱红色的大门睡得正酣。金色的瞳孔里不自觉地揉入了几分温柔,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游过来,从长袍下露出一条长长的蛇尾,绕到苏岑的面前,弯下腰把依然沉睡的女子抱了起来。
揽在怀里,重新游回到宫殿里,把人轻轻放在软榻上,柔弱无骨的身子侧躺在她的身侧,冰凉的手指在她眉眼间轻轻抚摸。等时辰差不多了,才低下头,薄唇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才重新把人抱起来,游向碧水一样的温泉,沉入水中,望着她渐渐湿透的衣衫,金色的瞳孔里极为细长的一部分,幽幽一缩,深意潋滟而动,格外的惑人。
他就趴在她的身侧,眸底沉沉浮浮的,都是意味不明的笑。
每晚也就这一会儿能看到她,真是……让他忍不住想快些走出这迷离幻境,走出这玉符,真正的亲近她,保护她啊。只可惜,此刻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心有没有再次为那个人而跳动呢?
苏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眸眼迷离,半天才摇了一下脑袋清醒过来。低头想了想,看了看天色,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恐怕又睡了过去,不过自己这会儿没事,应该是离渊帮她在温泉的药水里浸泡过了。揉了揉眉心让自己清醒一些,苏岑才下了床榻,洗漱过后,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眉头拧了拧,才打开了房门。
为首的男子是府里的管家,身后则是跟着十几个婢女,看到她恭恭敬敬地俯身:“侧妃娘娘,王爷让您挑选四位婢女作为您的贴身婢女,可以照顾您的起居生活。”
苏岑懒洋洋倚着门框,目光在她们之间流转,照顾?监督她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