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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侍卫进了密林,大雨倾盆而下,他们找了一棵大树下,点了几次火都没能点着,两人最后一合计,直接越过了墨白吩咐的“烧毁”步骤,打算把人埋了。反正人已经死了,还能诈尸不成?于是,拿起铁锹在树下挖了一个坑,把白祈然的尸体从马车里拖了下来,扔进去,再把土填实了。
很快驾着马车离开了,轱辘辘的马车声远得看不到了,苏岑从这棵树的枝桠上跳了下来,一身黑衣,小脸白得森然。她蹲*,拿起提前准备好的铁锹,重新把土层挖开,把里面被席子卷着的白祈然再次挖了出来。
掀开席子,露出了白祈然气息全无的身体。雨水打在上面,皮开肉绽的伤口往外翻,胸膛上还刺着那把匕首,入肉三分,可细看之下,去发现伤口虽深却并没有流多少血。
苏岑把掌心放在匕首上,动作极轻地拔了出来,血开始汩汩往外流,她拿出一个药瓶撒在了上面,不过片许,伤口上的血开始凝固。苏岑这才把药瓶放入怀中,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是接着掏出了另外一个黑色的药瓶,黑漆漆的模样,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倒出一颗药丸,然后放进了白祈然的口中,等他服下最后,才坐在他身侧等着。
雨水打在脸上,她仿佛感觉不到,只是仰着头瞧着黑漆漆的夜空,雨水洒下来,有的滴进眼底,她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
不多时,身旁传来一道轻微的*,苏岑偏过头,掌心重新落在白祈然的胸膛上,感觉到起伏的心跳,才重新有了动作。白祈然伤得太重,虽然假死药造成他几个时辰的假死,可如果不医治的话,他也没命了。
而苏岑这次把他带出来的目的,却是为了他的心脏。
把脖颈间的玉符拿起来含进嘴里,一缕黑气从她头顶蒸腾而起,右手重新握起了手里的匕首,抵在了白祈然的心口上,只要这一刀下去,她就能剜出他的心。那么,她只需要再找到九个有缘人,就能够让离渊从玉符中逃出。
“云……云惜……姑娘……”也许是白祈然命不该绝,雨水让他发起了高烧,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喊了一声苏岑的名字。这一声,让苏岑已经向下压的动作停了下来,瞪着白祈然,却半天没狠下心。苏岑承认她心软了,重生这么久,眼前这个人是第一个要为她复仇的人,甚至不惜把命搭了进去。说不感动是假的,从在地牢里知道他的身份,苏岑就已然心软,否则,她也不会拔下匕首时还为他疗伤。
默默把嘴里含着的玉符吐了出来,苏岑弯下腰把白祈然背了起来,一步步往密林深处走去。直到找到一个山洞,把人放进去,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了不多的干草,点燃了之后,把男子拖过去挨着火堆。苏岑望着他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色,手指放上去,烫得吓人,从怀里掏出清热解毒的药,暂时先缓解一些,等雨停了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子时一到,苏岑进入了迷离幻境,看到宫殿走进去找到了离渊。
离渊依然和往常一样,侧身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松松垮垮的外袍挂在身上,露出的一截蛇尾随意摆动着。觉察到苏岑,眼睛并未睁开:“来了?”
“嗯。”苏岑走过去,在软榻前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下不了手?”金色的瞳孔缓缓睁开。
“他是个好人。”
“呵。”离渊轻笑了声,“本尊倒是不知,你还是个心善的人。”
苏岑瞪了他一眼:“我本来就是个心善的人。”如果不是墨修渊把她逼到如斯的地步,她想她会一直当一个好人,心善纯良,待人醇厚。否则,当年她也不会因为一念之仁而救了墨修渊,从此之后踏上一条不归路。
离渊坐起身,俯身弯腰,下巴抵在她的脖颈间,亲昵的蹭了蹭,“不想杀就不杀了。”
“可你怎么办?”苏岑转过身,不经意鼻尖碰到他脸上的面具,往一旁坐了点,离渊金色的瞳孔里极狭长的一部分缩了缩,有力的手臂一探,直接揽着苏岑纤细的腰肢抵在了胸膛上:“就这么不想和本尊待在一起?”
“没有。”苏岑瓮声瓮气地摇头:“不习惯罢了。”
“可如果本尊想和你亲近呢?”离渊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神情专注的看不出他话里带了几分玩笑的成分。苏岑一把挥开他的手:“你疯了是吧?我是人,你是蛇。”更何况,这里是迷离幻境,她此刻飘在这宫殿里的可是魂魄,她还真没兴趣来一段鬼兽恋。
“啧。”离渊失望地收回手,敞开了身体倚着后面的软榻。
苏岑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你还没说要怎么办?”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有缘人,如果这次放弃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寻到,她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离渊不以为意:“还能怎么办,再找一个不就行了。不过,如果你真觉得愧疚的话,”他金色的眸瞳里飞快掠过一道深意,“让本尊亲一下好了。”
苏岑直接转过了头,可离渊的蛇尾却是从身后绕过来,轻轻扫了扫她的手臂,“生气了?”
“可本尊被困在这里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