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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却觉得那滴泪,像是有什么划过心间,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半天,他才哑着声音道:“你乱想什么呢?你们才认识多久,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只是你从没有看清楚这个人而已,看你平时听聪明的,怎么突然就钻了牛角尖了?”白祈然絮絮叨叨的说着,没有细细分析苏岑话里的深意。
苏岑没有说话,而是偏过头,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茫然与恍惚,最后眼底慢慢恢复了清明,是啊,她是苏岑,她不再是颜云惜,而墨修渊也不再是墨修渊。
深吸一口气,她嘴角漾开一抹笑,鬼魅森然,却又妖艳无比。
仿佛开在三生桥边的鬼魂之花。
等手上的伤口包扎好,苏岑已经恢复了正常,抬起手看了看:“以后要是血煞楼混不下去了,你可以去当个大夫,包扎手艺不错,勉强应该能混口饭吃。”
白祈然被她气了个半死,不过看她已经看不出异样,松了一口气,重新爬回到了暗格里。
翻了个身,道:“以后发火别再往这里扔东西了,很难清理啊。”
苏岑走过来,蹲在了暗格旁,喊了他一声:“白祈然。”
“嗯?”白祈然没有回头,应了声。
“等后天过了之后,就回血煞楼吧,这里,不要再来了。颜云惜的仇,自然有人会报,不需要你插手。”
白祈然沉默很久并没有说话,最终只是应了声,却没有说报还是不报。
苏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事情还需要他自己想清楚,否则,别人谁也帮不了他。
按照时辰取了白祈然的心头血之后,苏岑松了一口气,看着玉符把血吞噬掉,攥紧了它,再有两次,就可以再开始寻找第二个有缘人了。
集齐了十个,离渊就可以离开玉符了。
指腹摩挲了一下玉符的玉身,看着上面残留的黑气,眼底的眸色太深,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午夜子时,苏岑再次进入了幻境里,从宫殿走进去,离渊察觉到,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手掌上,金色的瞳仁里,寒芒一掠:“怎么受伤了?”
苏岑低头看了一眼:“不小心碎了个杯子。”顿了顿,转移话题:“还有两天,十日的心头血就集齐了。”
离渊应了声,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坐起身,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苏岑挑挑眉,却还是走了过去:“怎么了?”
离渊把人揽了过来,冰冷的指腹在她掌心一掠,确定不是很严重的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次小心着些。”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苏岑笑了笑,“我会的。”
在没有成功报仇之前,她是不会让这个身体受到伤害的。
“这两天晚上就别出门了,白天的时候多出去晒晒太阳,吸收一些阳气,你虽然不是鬼,可阳魂太弱,七月十五又是鬼节,本尊不能出去,万一出了事,连本尊都救不了你。”他的表情太过认真,苏岑怔愣了一下,才想起的确就要到鬼节了。
那一天,刚好是去心头血的最后一天。
不知为何,苏岑心里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苏岑醒来时,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等清醒了些,才坐起身。
起床穿衣,让夏竹打来清水之后,洗漱过后,低头看到掌心包扎好的纱布,想了想,让夏竹拿一些膳食进来,等夏竹把膳食准备好之后,挥手让夏竹退下。
这才走到暗格边,踢了踢暗格,里面闷闷传来白祈然有气无力的声音:“做什么?”
“起来吃东西了,快点吃,吃完我好出去晒太阳。”
白祈然慢慢把暗格的门推开,声音立刻就清晰了起来,看到她身后桌上的膳食,掩唇打了个哈欠:“你终于想起来吃东西了。”
“不是我吃,是你吃。”苏岑走到一边,面无表情地等着。
白祈然起身,走到一旁稍微洗漱了一下,才嗅了嗅自己身上:“我可不可以吃完之后洗个澡?”
“不可以。”苏岑面无表情的拒绝:“过了明天你就自由了,想怎么洗就怎么洗。”
“你都不觉得我快……”
“不觉得。”苏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反正她也闻不到,真的让他洗了,会有很多麻烦事,“再忍两天,快一点吃。”
白祈然已经气得没力气了,慢慢挪到了桌旁,开始馒头吃东西。
扒了两筷子饭,突然想起什么:“你不吃?”
“我不吃。”苏岑托着下巴望着外面的日光,今天日头这么好,看来能吸收不少阳气。
白祈然脸色僵了僵,“你……刚才说你要做什么?”
“嗯?”苏岑回头,想了想:“晒太阳,怎么?你也想,等后天过了,你出了九王府,随你的便。”
白祈然却听得浑身发毛,饭也不吃了,放下木箸:“你……晒太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