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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聂文曜一怔,本想说什么,可看到苏岑沉着冷静的目光,那种清冷的眸色似乎感染到了他的情绪,让他分不出别的心思想别的,往上浮了浮,露出了削瘦的肩膀。
因为常年待在药庐的缘故,聂文曜本身极白,衬着墨绿色的药汤,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苏岑却仿佛没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地望着聂文曜的脸,嘱咐道:“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没有我的吩咐,不许睁开眼睛,也不管你感觉到四周任何的异样,都不许睁开,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苏岑的表情太过肃穆,让聂文曜愣了一下,才连连颌首,只要能让他恢复成正常人的状态,别说是半个时辰,就是一个一整天,他也愿意啊。
苏岑看到聂文曜点头,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闭上吧。”
聂文曜不等苏岑说第二遍,就立刻把眼睑合上了。
苏岑等确定聂文曜看不到了,才绕着木桶,走到了他的身后,然后翻开手腕,露出了缠绕在手臂上的小金蛇,狭长的蛇眸幽幽一眯,望着聂文曜白得过分的后背,蛇眸里幽幽一缩,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从苏岑的手腕上脱离开,游走到了聂文曜的肩膀上。
聂文曜被肩膀上突然涌上的一种沁凉感惊得浑身一哆嗦,刚想反射性地睁开眼,可想到苏岑的话,强忍着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硬生生地把那种不舒服给压了下去。好在,那种沁凉窝在肩膀上就没有再动了,而在聂文曜看不到的地方,小金蛇盘旋在他的肩膀上,金色的蛇鳞在蒸腾的水雾中,显得格外的好看。
只是不多一会儿,从蛇身上渐渐涌上出一团黑气,先是包裹着蛇身,然后再逐渐的包裹住了聂文曜。
而聂文曜原本白皙的肌肤,开始渐渐浮现出一层黑色,很淡的黑色,却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着,就像是他体内的毒素再慢慢从身体里被一点点逼出来一样。如果此刻聂文曜睁开眼,一定会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不过好在他闭着眼,只觉得通体舒畅,浑身比过往这些年任何时候都要轻松得多。
甚至半个时辰很快都过去了,他还没有感觉到水里的热气散开,他觉得奇怪,可郡主的话就是圣旨,只要能活下去,他就听郡主的!
在感觉聂文曜的身体承受不住再多的灵力之后,小金蛇蛇眸里极狭长的一部分微微动了动,尖脑袋微微一转,就看向了苏岑,苏岑知道今晚上的逼毒已经完成了,立刻就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帕子,递到了小金蛇的不远处,小金蛇眸底这才极快地闪过一抹笑意,慢悠悠开始爬到了帕子上,苏岑立刻替某条有洁癖的蛇开始清理身上沾染上的黑色毒素。
等差不多了,这才看着小金蛇懒洋洋地顺着她的手腕一转,重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再也没有动过分毫。
苏岑这才把原本准备好的盖子盖在了木桶上,只露出了聂文曜的脑袋,这才对聂文曜道:“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聂文曜这才如同解放了一般睁开了眼:“已经好了?”
“是啊,你觉得现在身体怎么样?”
“很轻松,原本抑结于心的那种不舒服感觉轻了很多!”聂文曜眼底都是惊喜:“郡主,刚才趴在我身上的是什么?感觉凉凉的。”
“哦?帮你吸毒的。”苏岑并没有过多解释,随口应付了,好在聂文曜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也就没再询问,他再泡了没多久,水就开始凉了,苏岑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掀开了盖子,顿时一团水汽涌出来,让聂文曜的视线看不真切。
苏岑却是仿佛能穿透水雾看清楚聂文曜此刻的模样,等差不多了,这才绕过屏风走到门前,喊了仆役,让仆役早就准备好的另外一个木桶搬了进来。那几个仆役早就有聂文曜吩咐过,也没多问,推开门把散发着热气的一大木桶清泠泠的热水抬了进来,然后头也未抬地出去了。等门关好了之后,苏岑这才重新走回到聂文曜的面前,水汽已经散开了,聂文曜正惊异地看着自己黑漆漆的肩膀。
“郡主,这?”
“这是隐藏在你体内的毒素,等完全逼出来,你就没事了。”
聂文曜眼睛的惊喜掩饰都掩饰不掉,没想到寻找了这么久的医治办法,竟然让昭华郡主给找到了。聂文曜心底的感激之情全部都化为了千言万语,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嗫喏了一下,才郑重地说出几个字:“郡主,谢谢。”
可能对于郡主没什么,可这真的如同再造之恩了。
苏岑无所谓地耸耸肩:“各取所需罢了,我在世子爷身上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
聂文曜却不生气,毕竟他身上的东西没有比命更重要的了。
聂文曜重新洗干净身体之后,这晚上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甚至起晚了,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毕竟他身体不好,以前发病的时候整夜睡不着,更不要说*睡到天明了。而养心苑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定国公的眼睛的,定国公过了正午就找了个借口来看聂文曜了,聂文曜当时正躺在软榻上看书,一直苍白病态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