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媛本想说:“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你的,那知在这里遇上麻烦。”可思量半天,还是不愿出口,最后换成一句,“我找你干什么,上次在凌山,是你先不理我的,我再也不愿意见到你了。”
罗凡一听这话,心中怒极,长剑只攻不守,向段儒衣频频进击。
段儒衣冷笑一声,忽然一个翻身,躲到罗凡背后,反手就是一掌,孟思媛见势不妙,手中长剑一圈,卸去他不少的掌力,可就算这样,段儒衣掌上余劲扫到罗凡手臂,也是一阵疼痛,半天抬不起来。
莫云蝶一见罗凡受伤,登时花容失色,娇喝道:“师兄,不要打了。”
段儒衣一听这话,好像接到圣旨一样,身子一纵,跳到圈外,他本就不想打这场架,完全是因为莫云蝶的无理取闹,才不得不出手,如今既然是莫云蝶喊停,乐得就此罢手,两不相欠。
三人这一番打斗,足足有半个时辰,楼下民众越聚越多,眼看就要惊动官府,段儒衣怕身份败露,自己被擒是小,万一莫云蝶有个闪失,就大不妙了,想到这里,拉住莫云蝶手腕,道:“师妹,我们走。”
莫云蝶眼望着罗凡,迟迟不肯举步,段儒衣大急,掌上用力,将莫云蝶硬拉下楼去,一会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罗凡见二人携手而去,心头一松,半晌,回过身躯,见欧阳荨站在身旁,正凝神看着自己,不禁心头一动。
难道这位就是与我自幼指定婚姻,此后要与我厮守终生的人吗?我是听从于命运的安排,还是坚守自己的爱情,我该怎么办?
心中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欧阳荨还道是他伤势严重,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忙问道:“表哥,你的伤不碍事吧?”
罗凡一惊,醒悟过来,讪讪道:“表妹,多年不见,我都认不得你了。”
欧阳荨见他表情,依稀记得小时候给他玩耍时的情景,不禁鼻头一酸,掉下泪来。
罗凡大窘,拉住她衣袖道:“你别哭,到底怎么了?”
旁边孟思媛插话道:“你不知道吗?荨妹妹爹娘被神刀门掳去,至今杳无音讯,我们这次千里迢迢赶来,便是要你帮忙,去救他们脱险的。”
罗凡一听这话,似有所悟,道:“难怪我前次进京,到你们家竟找不到一个人,后来翻墙过去,见到两个神刀门弟子,互相残杀,先是死了一个,后来又被我杀了一个,当时一时性急,竟忘记问明情况,真是该死。”
嗟叹了半天,又道:“既然是姨母姨丈受难,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礼,这便与你们去南安救人。”
身后家将上前拦阻,被他高声喝退,吩咐他们回帅府传信给他父亲大帅罗朔,说自己陪同表妹去南安救人,事情紧急,不及向他面禀父亲放心等话。
说完匆匆下楼,还好出门带了不少钱钞,在镇上买了三匹快马,三人各乘一骑,向南安方向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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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春早,草长莺飞,斜阳古道,三匹健马绝尘而来,马上端坐三人,走在中间的正是罗凡,左首孟思媛,右首欧阳荨。
三人一路奔波,从渭城到许城,再从许城到颖城,上千里的路程,三人急急赶路,早已人困马乏,这一日过了颖城,本待在傍晚时分,赶到一座城镇,好好休息一晚。
不料自从出了城门,就近钻入大山,大半日竟绕不过去。
罗凡心急如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身边二女道:“二位贤妹,如今走到这个所在,前后不着村镇,你们看怎么办?”
孟思媛听他叫自己贤妹,显然拿自己与欧阳荨一样看待,一路之上对自己礼敬有加,毫无半点男女之情的意思,难免心头火起,没好气道:“你一个男子汉,却叫我们两个弱女子想办法,羞也不羞,”
罗凡脸上一红,暗想:“什么两个弱女子,若要动起手来,我未必是你对手,你总对我爱理不理的,我干嘛非要去哄你。”
想到这里,讪讪道:“我是问你有没有好的落脚之处,又没有让你拿主意。”
话一出口,登觉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合逻辑。
对方若真有落脚之地,又何必让自己拿主意。果然见孟思媛白了他一眼,嗔道:“我要真有好地方,干嘛又让你拿主意,你长的是猪脑子吗?能不能想一想再说话?”
罗凡脸上挂不住,正要与她分辨,却见欧阳荨一摆手道:“你们两个就别吵了,这才在一起几天,你们已经吵了一百二十八遍了,烦不烦?”
孟思媛一怔,道:“一百二十八遍?你怎么知道是一百二十八遍,而不是一百二十九遍?”
欧阳荨呵呵一笑,道:“你又怎知是一百二十九遍,而不是一百二十八遍?”二女相视大笑。
就在三人投宿无望之际,转过一个山头,此时正当戌牌一刻,夜幕已然降临,黑夜之中,竟见前方不远之处,竟有一点灯光。
三人大喜,循着灯光缓缓而行,由于山路崎岖之故,三人不得不跳下马背,牵着马往前趱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方才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