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全真教早课在枯燥无味中一如既往地结束了,当日却正好赵志敬当值带领一众四代弟子修行,早课完毕,鹿清笃便亦步亦趋老老实实地跟在赵志敬后面,脚步呼吸全如普通的四代弟子那般。
赵志敬威风凛凛、严肃刚正地走回自己院子,方转过头来看着鹿清笃,这才展露出那一副欠他五百两银子只要多说一句还不了便要打人的模样。
鹿清笃很是体贴,涵胸弯腰的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师傅,您老人家有没有东西,今日来请明师傅,弟子已然成年,想下山走走江湖,见见世面,回山好带些礼物孝敬师傅,也不枉费师傅这些年的苦心教导。”
赵志敬竟也难得一副好为人师的尊荣,笑道:“清笃,这几年你进步很大,为师当年也曾下山历练,确实获益匪浅,也好,那你便下山一趟吧,为师准了,唔,为师喜欢花,有看起来尊贵的便可取回来吧。”
鹿清笃急忙俯首帖耳,心里忍着揪揪地笑,却不露声色道:“弟子遵命,一定取一盆名贵的花回来,不,是很多盆!”
“嗯,江湖云波诡谲,险恶是少不了的,需要万分小心,但一定不要弱了我全真威名,也不要堕了我赵志敬的名头,听清楚了吗?”这一声声公鸭嗓子听起来直让鹿清笃反胃,他其实早就想脱离全真教一走了之的,却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有自己的打算,不能肆意妄为,一来这背叛师傅师门的后果在这个年代真的比想象中严重许多,二来全真教声名在外,是为道家玄门正宗,风景秀丽,也算不错的归处,三来总期盼有一天能见到老顽童,有心算无心之下,应该不难有所收获,四来还望着能否有一天成为先天高手,能够一破《先天功》之奥秘,《先天功》毕竟是《先天功》,就算到了那等境界谁说不能有所助益呢!总而言之,暂时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赵志敬此人手下装低伏小。
这一念头不过转瞬即逝,鹿清笃接着那副嘴脸道:“师傅您老人家放心,弟子都记在心里了。”
赵志敬挥手示意可以滚了,鹿清笃更是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屁话,巴不得早走早超生,出了赵志敬的地盘方才加快脚步奔去全真教后勤处领了几两银子,嗯,你没看错,确实是几两银子,但你一想想全真教差不多一千人就明白为什么了,而且被前世电视的误导,其实一两银子就是一千文钱这里整体大概,一千整好听,这一千文钱可是可以买五百个大肉包子的存在,几两银子足够普通百姓过一年的了。
鹿清笃雷厉风行,背着把剑就出了全真教,终于到了山下小镇二话不说就换下一身全真教衣物,花了整整三两银子买了一套雪白衣衫,一个白色玉冠,还有一把折扇,对,装扮和前世电视里很多骚气的少侠们穿的一般无二,嗯,很装逼,我喜欢,鹿清笃脸上终于有了自己轻松惬意的笑容,站在阳光下,看着眼前的落雪微眯着的双眼有些慵懒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看这身行头,恐怕很难再与全真教门人联系起来了。
余下最后的钱却也只够一晚住宿费和一顿饭菜钱了。
夜月洒下凄冷清辉,寂寞的雪依旧在风里飘摇,一个寥落孤独的白衣少年倚在池塘边一株上了年纪的柳树上,手上一壶酒,手中一柄扇,默默独饮,不错,这人叫做鹿清笃,一个籍籍无名的人!
鹿清笃已经微醺,眯着眼,以他此时的武功,已经和中等底蕴门派的长老差不了多少了,夜晚也已经阻挡不了他,只要有些许光亮,与他来说和黄昏无异。
鹿清笃手中酒壶抛入塘中,足尖在柳树上一点,便如一只金雁一般拂柳而去,夜月下,鹿清笃不断在房顶高低起跃,不多时人便站在了当地的一家土豪房顶上,此刻夜已三更,除却簌簌落雪声及寒风呜咽声,再没有一丝声响。
轻轻落入院中,这是一座有些诗情画意的绣楼,一看就是女子的闺阁,鹿清笃不由地紧张起来,心跳加快,这恐怕不是因为第一次做贼的缘故!
鹿清笃深吸一口气,莫名地用起了绝妙的闭气秘诀,足尖轻点地面,倒挂在飞檐下,右手似有若无地拍印在绣阁绿窗上,尔后若无声息地制起窗口轻跃而入,夜月清辉透过窗口洒入房中,鹿清笃微微一笑似是缓解紧张感,脚步慢腾腾地靠近绣床前,微微拂起闺床上的帘子,终于勉力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二八芳华,柔嫩的樱唇小口以及莹润的无瑕容颜,再配上那俏皮娇憨的琼鼻,躺在闺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鹿清笃轻轻咽了一口唾沫,微微靠近,轻轻颤抖着悠长地吸了一口气,只觉胸膛中满腹的豆蔻甜香,竟有些让他喘不过气来!近在咫尺,这少女比起前世荧屏上那些玉女明星,毫无妆容的她更显真实,更加吸引一个男孩的柔情,要知道鹿清笃从上一世到这一世都只是个初哥!
略运全真心法,压制下躁动的血液,鹿清笃不敢再看,手足无措间走向了一旁放衣服的架子边,那葱葱郁郁的轻纱云缕引人遐思,衣衫左近放着一块碧色手帕,其上绣着两只飞燕,虽然模样有些稚气,鹿清笃却觉得有些可爱,鬼使神差般取在手中,微微一笑地便展开手上的折扇,只见扇面上写着‘梦后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