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
黄蓉茫然地看着仍旧浑身赤裸躺在地上的鹿清笃,数个时辰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中重复放映,是如此地清晰难忘,此事实在是让她难以接受。
更让她羞愤欲死的却是自己主动做的那些荒唐难堪的事,鹿清笃早已昏迷,此事与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因此还极大加重了他的伤势,重伤纵欲,精血不知流失了多少。
鹿清笃一身的伤口深处早已发白,血已经不再流出了,嘴唇青黑,面色蜡黄,要不是他还在不时地颤抖,恐怕此刻说他是个死人也没有人会丝毫怀疑。
黄蓉痛苦地摸着肚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重伤垂死的鹿清笃,百般挣扎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方才放下自杀的念头。
念头放下,便即刻替鹿清笃穿好衣服,双掌抵在他背后,助他压制寒毒,运功疗伤。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鹿清笃在梦中被刺骨的寒气冻醒了过来,瞬时只觉浑身冰冷,背后却热辣辣地疼痛。又见眼前黑乎乎一片,应是到了夜晚,循着一个洞口看到了外面的月光,这才大概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何时。
黄蓉已然察觉鹿清笃状况,道:“鹿道长你醒了?你的内伤极为严重,现在我传你一套心法,你用心听好了,此刻勿要多言。”
鹿清笃回魂一惊,便想起自己中了玄冥神掌一事,急忙又查探了一下体内伤势,果如黄蓉所说的一般,外伤倒也罢了,体内经脉却有数股阴寒无比的内气,那寒气在经脉里兜兜转转,不停地肆虐着,所过之处却是刺骨冰寒,可是后背却又火辣辣地痛,显得极为诡异。
好在鹿清笃筋脉极为柔韧宽阔,体内内力又是玄门正宗,加上黄蓉功力之助,那些寒气倒也没有侵入丹田及心脏,暂时不虞有生命之危。
鹿清笃大略知道自己伤势之后,忍住浑身痛楚,凝神倾听黄蓉所说的心法,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才传授完毕,鹿清笃又把疑难一一提出,她又一一详解,彻底掌握了这疗伤心法之后,二人方才以掌抵掌,合力用功起来。
原来此心法正是九阴真经的疗伤篇,九阴真经可谓博大精深,疗伤篇又岂是易与。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行功,鹿清笃外伤已无大碍,内伤亦是小有好转,那体内玄冥寒气全部被逼在了一条腿的经脉里,二人方才稍松了一口气。
黄蓉不知何时准备了许多食物清水,二人用过饭罢,便又接着行功,接下来的数日却是分工明确,由黄蓉遏制鹿清笃腿上的玄冥寒气,使其安分守己,而他自己便功行九阴疗伤篇,重整自身内力,驱除脏腑寒毒,随后再一点一滴地修复除大腿外其他经脉创伤。
如此第四日方大功告成,鹿清笃体内经脉伤势已然基本恢复,接下来黄蓉便解开一个禁锢小口那玄冥寒气泄出毫厘,鹿清笃则运起全身功力驱赶寒气出体,如此重复不知多少遍。又过了两日,腿上经脉禁锢的寒气已被全部释放完毕。
最后一日是关键时刻,鹿清笃与黄蓉齐力地运使九阴疗伤篇,一遍又一遍地运功驱使内力行走全身所能达到的经脉。
鹿清笃只觉全身毛孔大张,极为舒服受用,二人合力之故,最后的暗伤几乎全部痊愈,唯有檀中尚有遗祸。
只可惜七日已过,鹿清笃经脉已达承受极限,再行功驱使内力只会撕裂已痊愈的经脉。
最为的原因却是根本无法驱除那最后的寒毒精华,哪怕再重来七日,恐怕也毫无意义,那玄冥神掌最后的寒毒如跗骨之蛆一般藏在了檀中,如论如何都逼运不出,除非有九阳神功那般炙热的内气方能炼化,鹿清笃只能无时不刻分出五成内力包裹檀中寒毒,二人双掌方才功退分离开来。
黄蓉皱了皱眉,道:“鹿道长,真是抱歉,道长是因为救我方才受此内伤,你的寒毒半年之后会再次发作,到时真是神仙难救。”随后又叹了口气:“想不到以九阴真经疗伤七日七夜,依旧无法完全拔除寒毒,玄冥神掌果然阴毒无比。”
鹿清笃摇头苦笑道:“郭夫人不必自责,你我已尽全力,事已至此,生死由命,不可强求。”随后二人便都沉默不语,忧思重重。
黄蓉突然想起二人的那些难堪事,鹿清笃当初重伤之身经七日全力疗伤,使得现在好像丝毫没有察觉那些秘事,她心中极为庆幸,随后却又对他半年后终要毒发毙命耿耿于怀,其中百般滋味,实在复杂难明。
过了良久,见鹿清笃便要离开,黄蓉心中一悸,不禁脱口而出,道:“鹿道长且慢,我教你九阴真经,兴许能对你有用。”
鹿清笃心中大喜,片刻之后又犹豫道:“郭夫人,九阴真经如此,你真要传授于我。”
黄蓉见他盯着自己,心中没来得一慌,忙道:“你救了我,如今又要被寒毒害了性命,区区九阴真经又怎么抵得过活命之恩!”
鹿清笃见她再次承诺,顿时脸上一扫阴霾,欣喜道:“多谢郭夫人厚爱,鹿某他日不死,必有后报。”
黄蓉七窍玲珑心,听他此言却深想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心中既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