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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国三百七十二年,皇帝病重退位,太子东陵睿晟正式继位为新帝,择日登基。
因为才继位,新帝的宫殿尚在东宫,但是从身份上来说,已经是皇帝无疑了,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的威严。
然而此时的新帝,却是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扯住了东陵景瑞雪白的衣袖,一脸急切的模样。
“陛下刚刚继位,应当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景瑞就先告退了。”东陵景瑞无奈的看着自己被人紧紧拽住的衣袖,努力的劝道。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以后还会回来吗?”刚刚新等级的小皇帝很显然并没有什么安全感,这偌大的皇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信任谁,不应该信任谁,如今的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或许就是这个从小就看着自己长大,与自己的关系最好的的二皇兄了。
“陛下放心,景瑞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便不会丢下陛下一个人,不会离开了。”东陵景瑞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看着这个较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弟弟,眼神之中尽是怜惜之色。
“此话当真?!”听到他不会走了,东陵睿晟的眼里顿时露出了希冀的光芒。
东陵景瑞轻轻点头,又安抚了他几句,便再一次请辞。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旁的宦官凑了上来提醒道:“陛下,您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还是先放景王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
东陵睿晟张了张口,还想多说几句,却无奈的闭上了嘴,仍由他告退。
一身雪白的长袍,不紧不慢的在地上逶迤而过,一双一片赤诚的眸子望着他的背影远去,迈过门槛,转身消失不见。
谁也没有看到,那雪白袖袍之中紧握的手指,已然是一片苍白青紫之色。
白色的身影微微一个踉跄。
一道黑影迅速的闪过,将那踉跄的身影好生扶住。
“咳咳……”唇角渗出了一丝血沫,脸色苍白的让人好生心疼。
“主子……您这些日子还是好生歇着吧,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一个声音带着些许关切的劝道,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惨状,心里心疼之余,也有些为他不值。
然而他却并没有理会,只是稍微缓了缓,用帕子擦去唇上的血渍,清清淡淡的问道:“锦书,她如今,怎样了?”
“原本一直在西陵太子的手里,如今她入住了慕容府,是以丫鬟的身份,十分的低调。慕容少将性子虽然硬冷,但看在救命之恩上,应该会好生照料着……姑娘内伤虽重,但是西陵太子为了她用了不少上好的药材,如今过去了半月之久,伤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已无大碍了,接下去只需要好生休养,即可恢复如初。”锦书从容的说道。
“恩。”似是因为听到伤好了些,语气终是有所缓和。
“主子,有件事不知应不应该说……”锦书又换了他一声,声音有几分迟疑起来,似是有事不知应该不应该说。
“说。”
“慕容少将军虽然是值得信任的人,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主子真的放心她……与慕容少将军同住屋檐下?”锦书站在普通男子的角度说话,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怕是多余了,然而他的话音还未落,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突然一凉。
“这……”锦书猛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见了一张面色如铁的脸,顿时噤若寒蝉,“要不要属下多安排人手照看……”
“不必!”某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脸色已然变得一片铁青。
“哦……”锦书答应一声,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准备退下了。
“等等。”他黑着脸将他叫住,手指将衣袖攥得紧紧的,他咬牙切齿的叮嘱道,“去通知凤仪,让她在暗中保护,不必让她知晓。若是慕容煜胆敢有什么动作,不必顾忌其身份,揍他!”
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锦书擦了擦汗,小心翼翼道:“那,要不要属下像个法子让她知道主子还活着,免得她误会。”
“不必!”他余怒未消。
“是……”锦书有几分迟疑,他并不明白为何主子要瞒着她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却也不敢过多的询问。
“明日送些药材去给慕容煜,别泄露了身份。”话题顿了顿,他低头整理微微皱起的衣袖,继续不厌其烦的叮嘱。
“是。”
“她若是有什么事,最先禀报,不得耽误,知道了吗?咳咳……容楚倾受了伤,近来应该不会再去为难她,慕容府清闲,她也好过几日清净日子……”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他悄然转了个身,缓缓地朝着先帝的寝宫走去。
先帝的寝宫内,依旧是一片空荡荡的寂静。
先帝双目无神的躺在床上,目光似乎已经开始游离,眼神之中仅有零星的光芒。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带来了一股清凉的气息。
先帝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