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这可能是秦城在这异世生活的这十几年来所听过的最为寒冷的话,简单的三个字,却刹那间让她眼里的光芒,失去了颜色。&29378;&20154;&23567;&35828;&65306;&109;&46;&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她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我……”
储非卿远远站着直觉不对,濮阳言懿的样子明显是忘记了什么,他想起巫神临走之前扔下的话,难道这就是他给自己的大礼?
简直荒谬!
濮阳言懿清浅的目光绕过支支吾吾的秦城,缓缓掠过石室内,最后定在储非卿的身上,眉毛忽然一扬,“是你?”
“太子殿下,”储非卿上前行礼,眼尾瞥见秦城依旧带着错愕和无助的脸,慢慢道,“这位是秦族长女,秦城。”
“哦。”极淡的语气。
秦城愣愣地看着濮阳言懿从石台上起身下来,期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秦城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她终于看到他了,他却已经好似不记得她了。
这是为什么?
“这是哪里?”
“囸夯京郊一座山。”
“囸夯?”濮阳言懿眉头缓缓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继而点点头,语气清浅地道,“我们走吧。”
“濮阳……太子殿下,”话未经过大脑便冲口而出,秦城不由得暗骂自己实在太过冲动,濮阳言懿已经有些面色不善地回过头来,眼神陌生。@!
“呃……我是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到这里的?”秦城被那眼光盯得一阵苦笑,急忙道。
“重要么?”
“不,不重要么?”秦城呆呆地反问。
储非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看着秦城从最开始的欣喜转为此刻的迷茫,蜷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捏起,如果这就是巫神所说的大礼,那他宁可不要!
“嗯?”濮阳言懿终于仔细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脸开始下滑,最后落在她颈间,忽然伸出手来,“拿来。”*&)
“什么?”秦城有些发懵。
“我的东西,”濮阳言懿眼神冷冷,“在你那儿。”
他的东西……
秦城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动作有些僵硬地将玉坠子拿在手里,再递给他,“还……给你。”
玉坠子还带着她的体温,当年濮阳言懿刚刚找到毒风岭的时候郑重交予她,告诉她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有这个坠子他都会立即过去找她。
现在,却又被他亲口要回去了。
难道他……当真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眼底氤氲起一层浅浅的水雾,却在将溢出之前被她狠狠地压下,秦城扬起一抹灿烂却十分勉强的笑意,“之前您交给我保管我的,现在,总算是物归原主了。”
濮阳言懿接过,玉坠子里面一抹红色光芒正在缓缓的流动,他抬起头又看了眼秦城,语气里少了几分先前的清冷,“嗯,辛苦你了。”
“没关系。”
秦城嘴角的笑容有些抖,脚步一错,她忽然大步迈向出口,作势要先出去,“这里空气实在憋闷,我先出去了……”
她垂着头经过储非卿身边的时候,被储非卿伸手拉住手臂,“你没事吧?”
秦城僵硬着身体,一半脸隐在夜明珠的阴影里,却有一线晶莹的液体滑落,一闪即逝。
“我……先出去。”
秦城的声音有些颤抖,动作轻缓却坚定地推开储非卿拉住她的手,几乎是用跑的,身形狼狈地离开了山洞。
山洞里,储非卿的手僵在半空,濮阳言懿看着他那只捏过秦城手臂的手,神色间闪过几分不满和疑惑。
好像有什么奇异的感觉从脑海里闪过,然而那道念头闪过的太快,他没有来得及抓住,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遗失在深渊中央,他立在深渊之上的悬崖边,冷眼瞧着,虽然不觉得对他有什么影响,可心底依旧是空落落的。
“呜……”
秦城跑出去,天光已然大亮,金黄色的太阳挂在天空中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可她却只觉得心底有任何温暖都无法抵挡的冰冷不停地蔓延着,像是要将她淹没。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城有些无力地靠住山壁,心中复杂的情绪翻滚奔腾不休,从前的她只懂得不停地拒绝他,可有一日他当真毫无理由的放手,她却只觉得无比难过。
还真是……活该啊。
秦城抬起脸,将眼底的泪水逼回去,又逼自己将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去想,忘了好啊,他忘了,以后她就可以毫无牵挂地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
也不必再忧心他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难过。
只是为什么,现在的她,依然难过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