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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歌在睡梦中,梦见自己好端端走在街上,突然天边砸下来一口巨大的锅,锅底压在了她身上,她喘不过气来,胡乱蹬着,凄厉地喊着“救命救命”惊醒,醒来还是觉得闷,睁大眼睛一看,身上原本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厚重的沙子。
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才发现周围全是沙子,什么不夜城,什么青山绿水,通通都不见了,只有漫无边际的黄沙,抬头,连天上的星辰都分外地明显。
“你若睡到天亮,不至于看见这满眼的沙子,恐怕周围还是熟悉的不夜城。”
蓦地听到熟悉的声音,兰歌转过头去,就看到聂浮潇盘腿坐在沙中,闭着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聂浮潇不予回答。
兰歌瞧瞧周围,瞠目结舌,“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床上躺着啊,谁把我扔到这地方来了?傻子呢,你看到他了吗?”
聂浮潇睁开眼睛,“难为你还记得他。他大概被黄沙冲去了别的地方。”
“聂浮潇!”兰歌跳到他面前,质问,“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还以为玉简在我身上?我都跟你说了,玉简掉了,要是在我身上我肯定卖了,还会穷成这样子吗?”
可聂浮潇不信,不过不信归不信,他不会表现出来。
“不夜城听名字好像是说没有夜晚的一座城池,仿佛这里只有白天,但实际上,它只是到了晚上,就会消失,变成无边无际的漫天黄沙,待到日出东方时,沙子又会变回城市,是以才叫不夜城。”聂浮潇也是亲眼看到整座城池都变成了黄沙,才确定了老伯所说的不复存在是为何意。不过他以为,用轮回来形容更恰当。
“那该怎么办?”兰歌急得团团转。
聂浮潇倒是淡定如常,“等到天亮,不夜城的城门出现,就赶快离开。”
“你是说,不夜城不出现,我们就走不出去?”
兰歌扭头看四周,虽说暂时是看不到边际,但沙漠也有终点,何况只是一座城池那么大的沙子,没道理还走不出去啊。
“对方下了结界。”聂浮潇说。
“当普普通通的人不好吗?非得修仙学这些乱七八糟的,学了也不造福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尽干些不齿的勾当,哼!”兰歌一屁股坐下,嘀嘀咕咕。
聂浮潇轻笑,“你学得了这些,会造福天下苍生?”
兰歌懒得理他。
“还有,劝你别胡乱走动,最好留在我身边。”
“一堆沙子还能把我怎么样?聂浮潇,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殷勤地想把我留在身边……你想干什么?”兰歌护着自己,警惕地看着聂浮潇。
聂浮潇无奈摇头。
兰歌偏要乱走给他看,跳到这边扮个鬼脸,跳到那边冲他扭腰,总之是离他远远的,然后动作很夸张地躺下,还喊说,“聂浮潇,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是死也要化成厉鬼搅得你天境派鸡犬不宁!”
“你这些威胁的话说了又说,不如不说。”聂浮潇忍不住回她。
“哼!过过嘴瘾就行了。”兰歌仰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她也知道人死以后就去了该去的地方,天上的星辰与死去的人毫无联系,但她还是想把对嚒嚒的思念寄托在星辰之上,但愿她能看得见感受得到,她的小兰歌有多想她,然后……保佑她发财。
“哈……欠……”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蜷缩着睡去了。
兰歌惊醒前,又做了噩梦,这次她梦见自己走在森林里,突然陷入了沼泽,她越是挣扎就越往下掉,而且沼泽里还有一股腐臭味,掉下去以后沼泽突然变窄了,臭味也越来越浓了。兰歌绝望地扁嘴:“不是吧?这次醒来该不会是……”
她用力一挣,醒了过来,果然如梦中所料,掉进了如厕的地方,身上都是屎尿,难怪那么臭。原来不夜城在天亮之际便恢复了原样,她不听聂浮潇劝告,偏要和他作对,结果躺下的地方正是茅房的厕槽。
兰歌捏着鼻子从里面爬出来,推开茅房的门,和一个端着一盆子衣服的大娘对视了。
大娘憋了一会儿,笑得前俯后仰,赶紧去打水让兰歌洗澡,还给了她一身衣服穿。
兰歌千恩万谢,她觉得很新奇,心里也掠过一丝丝从未有过的难以形容的情绪,“大娘,你不怕我是小偷吗?”长寿村的时候,谁要是看到她兰歌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还要老夫子狠狠教训她。
大娘捂着嘴笑,“哪里有小偷这么笨的,大白天来偷东西还掉进……哈哈哈哈!”
兰歌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再次向大娘道了谢,就赶快跑去,找回了剩余的银票和买的一大堆东西,扛着跑向城门。
聂浮潇在城门口见到她,皱眉,“傻子呢?”
兰歌放下东西,抹了把汗,没好气地责问,“聂浮潇,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第二天不夜城恢复原样的时候我可能不知道躺在哪里,你居然不告诉我!”
聂浮潇淡淡地回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