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涧澈点了点头，表情甚是满意：“行，那我们也回去吧！”

他说走就走，那袭月白色的长袍静静地从竹海间流过，泛起了如雪的浪花，经风一吹，化成点点星泪，活似一帘载满了碎银的幽梦。

只一瞬，便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黑影人望着他飘逸的背影释怀一笑：看来，少主是真的对那个丫头上了心！

……

同一时刻。

皇宫，司天监，观星台上。

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白须老头正在夜观星象。

他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处临空而建的祭坛，高筑于悬崖之上，向外凸出数十米，周围没有护栏，仅留一条名为“通天路”的羊肠小道连接着。

“国师爷爷，怎么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觉？”

通天路上，一个唇红齿白的小书童左手拿着件鹤毛大氅，右手握住串糖葫芦，小腿“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老人听到声音，紧锁的眉头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好孩子，你怎么过来了？”

他弯*子，摸着小书童的脑袋问道：“是不是你那几个师兄偷懒，又打发你来给我送衣衫了？”

“才不是呢！”

小书童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帮老人把大氅披上，边舔着零嘴，边奶声奶气地辩护道：“是麒麟儿见国师爷爷有心事，晚饭都没吃几口便跑来观星台看天象了，我听师兄说这边风大，怕你着凉，所以才跑过来的。”

“哦，是吗？看来是爷爷错怪你了！”

老人脸上的笑意更浓：“那回去后，爷爷让御膳房的人送一碟水晶糕过来，就当是给你赔罪，你说好不好？”

作为“资深吃货”的麒麟小书童听见“水晶糕”三个字，两眼不由放光。

但他并没有立即说“好”，而是摆手说道：“比起水晶糕，麒麟儿更希望国师爷爷能够保重身体。您这几日光顾着九珠连算，人都瘦了一半，再不好好休息，麒麟儿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你先别气，等国师爷爷算完这最后一卦，马上就跟你回去。”老人急忙哄道。

小书童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在一旁坐下，双脚悬空晃荡，歪着头，看着老人从怀中掏出三根芰草，用朱砂点燃，继而一气呵出。

芰草化为粉末，零零散散地飘在祭坛上，随着老人口中絮絮低语，逐渐拼成一幅诡谲的图案。

小书童认得这是上古失传的揲筮术，最能揣测天机，芰草随处可得，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窥天命。

反正现在的他就看不懂。

不过麒麟儿一点也不灰心，国师爷爷曾夸他是整个司天监最有灵性的孩子，天赋之高，世所罕见，所以终有一天，他也能学会的！

这么一想，小书童瞬间又恢复了信心。

他斗志昂扬地抬起头来，乖巧问道：“国师爷爷，您算好了吗？”

谁知，等来的却是一阵持久的沉默。

就这样过了半晌，小书童终于听见老人长长叹了口气，以沙哑的声音，低不可闻地说道：“蛟龙腾空，雏凤展翅，难道……天意当真如此？”

短短十来个字，又把他弄得一脸懵圈。

什么蛟龙，什么雏凤？

国师爷爷，你是不是看错啦？

那图案上画着的，分明是一个“叶”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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