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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的议事厅里坐满了人。
这个往日最庄严肃穆的场地,如今简直成了一片乌烟瘴气。
那些所谓的宗亲子弟,三五成群,或半躺在桌椅上,或歪歪扭扭地靠着门窗,坐无坐姿,站没站相,酒味熏天不说,连瓜皮果屑都胡乱丢了一地。
而叶吾德与叶吾能,他们两兄弟作为二房与三房的领头人,则看好戏般坐在为首的紫檀木椅上,边嗑着瓜子边聊天。
“古人云,男主外女主内,我就说这王府不能由女子当家,否则牝鸡司晨,迟早会有祸事降临,你看你看,现如今这扶摇王府,不就应了这话吗?”叶吾德连连摇头。
“可不是嘛!”
叶吾能愤愤说道:“你看大嫂这么一倒,府里连个管事的人都找不到,四丫头身为郡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族里这么多人在,都不作安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叶家垮了呢。”
“对啊对啊……”旁边那些子侄辈七嘴八舌地附和道,“我记得从前的王府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说,指望四丫头那个不成器的孩子,我们叶氏一族能有什么出路?她目前连这么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将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呢!”叶吾能满脸嫌弃地说道。
“慎言、慎言!三弟这话,似乎有些过了。”
当着众多族亲的面,叶吾德扮完白脸开始扮黑脸了。
他以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说道:“其实这事办得不好,也不能完全怪四丫头,她打小是在蜜罐里泡大的,没当过家,也不懂人情世故,自然不像星儿与岚儿一般,小小年纪,便知道凡事应该以家族为重!”
“对了,提到星儿与岚儿,他们两兄妹怎么今天没过来,是在家里忙着修炼吧?”有宗亲问道。
叶吾德骄傲地“嗯”了一声:“没错,听闻老太君病重,他们两个虽然心中焦急,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留在家中好好修炼,免得我们叶氏一族就此没落,日后只能沦为百姓口中的笑柄。”
“啧啧,两耳不闻窗外事,心中自有大文章,了不得,真了不得!”
有人开始拍马屁了:“都是二叔教得好啊!”
叶吾德被他拍得老脸通红,却还要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里哪里,都是他们后生可畏!”
他和蔼地笑了笑,继而长长叹了口气:“唉,说起他们年轻一辈,我就想起四丫头,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充满愧疚,当初擎天侄儿失踪的时候,我要是及时接管这边的事,早日对她严加看管的话,兴许还能成材,可现在……怕是难了!”
“二叔不必内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不是谁都能像岚侄女那么懂事听话。”
“是啊,要怪也只能怪青萝堂妹太任性了,根本不听管教。”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一个青衣短打的小厮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进来,悄然来到叶吾德身边,弯下腰,附在他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
叶吾德默默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朱氏还没有回来吗?”
对方简单回了句:“没有。”
“怎么去了那么久还没动静?”叶吾德略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不知为何,他一想到朱氏那不靠谱的样子,心里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派出去的人,有没有打探到别的消息?”他勉强收拾好心绪,又转而问道。
那小厮微微点头,压低声音答道:“派去许大夫家中的人说,老太君这回病情险恶,不是一般的炼药师能够解决的,更何况,她长年累月的持家管事,身子早就亏空了,现在之所以会病倒,也不过是油尽灯枯的事。还有,我听这边府里的人说,后院已经连寿材、麻布还有白纸灯笼什么的,通通都预备上了。”
“哦,是吗?”叶吾德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很好,既然连寿材都已经准备好,那看来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死了好啊,死了干净,省得他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把这座王府的经济大权牢牢握在手上。
想到自己日后一呼百应的场景,叶吾德瞬时间心情大好。
他挥挥手,示意那小厮先行退下,自己则转过头去,拉着叶吾能继续侃大山:“擎天失踪,大嫂病重,四丫头呢,干脆连影子都见不着!唉,这日子一天天过,府里却还乱糟糟,估计家族祭典的事,他们是半点都没有张罗的,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要我说,目前最重要的,自然是推选一个有发言权的人出来,先和诸位宗亲一起,合力将三天后的家族祭典安排妥当,其他事情,可以容后再说。”
“没错!”
不知是谁提了一句:“上回我就说过,要论资历、论辈分的话,我们这些人当中,最适合接任族长一位的,就数二叔公您了!”
“不行不行……”
这回叶吾德难得没有表现出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