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325
“这个……那个……”
朱氏果真应了“做贼心虚”这四个字,骤然间被点到名,便开始支支吾吾,慌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还没定罪呢,自个儿倒先乱了阵脚。
叶吾德被她气得险些爆粗:“这什么这,那什么那,你有隐情就尽管说,那么多族亲看着呢,总不会让你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了去!”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暗示朱氏把脏水泼回去。
奈何朱氏的脑容量比较小,话只听懂了一半,便大声嚎叫道:“哎呀家翁,媳妇儿冤枉啊,各位族亲,我冤枉啊!”
她开始自编自导自演:“你们不知道,老太君忽然病倒,我这心里面哟,简直就像火在烧,特别焦急,特别不安,偏偏我只是个内宅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别的大事也帮不上忙,便想着到老太君床前尽尽孝,给她端茶倒水、侍奉汤药,顺便收拾收拾房间也好,免得到处乱糟糟。”
“这些东西……”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珠链、扳指、青鸾钗和如意帕,兀自辩驳道:“这些东西自然都是老太君的,我只是在收拾屋子的时候,不知道放哪里好,又怕自己记性差,别胡乱堆在角落里等下给忘记了,便干脆戴在身上,想着等打扫完毕,再逐一放回原处去的,谁知道还没打扫完,四小姐便冲了进来,硬说我是个贼也就算了,还要打发我去祠堂里跪着,罚我向各位列祖列宗忏悔思过……”
一提到“祠堂”,朱氏便感觉周身不自在,那个又阴冷又恐怖的地方,她才不要去呢!
也正因为有着这个威胁,她才会乖乖跟着叶青萝到议事厅这边来的。
说到这里,朱氏偷偷抬起了头,借着眼角的余光,瞟了叶吾德一眼。
叶吾德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她心下一松,自以为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外人是绝对挑不出错的,殊不知,很快就被人打脸了。
“二夫人想表孝心,这个奴婢没意见,但奴婢明明已经说过,老太太如今病重,需要静养,你为何还要骗奴婢,说垂花门外有许大夫派来的药童找,把奴婢支开以后,又自个儿闷声不出地跑进去收拾房间了呢?”
听声音,是采薇把窦姑姑找来了!
叶青萝微微抬起眸子,视线穿过廊前的重重花影,放眼望去,只见窦姑姑款款而来。
她今日穿着一件蜜合色罗汉服,外面罩着素缎坎肩,头顶的回心髻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精神看着虽好,面色却隐隐透出几分暮气。
这才几日没见,她竟然也跟着祖母一起苍老了许多。
叶青萝看着心头微恸:这扶摇王府,若论起谁对叶老太君最尽心尽力,估计连她都比不上窦姑姑呢!
她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到了跟前,对着叶青萝轻声说道:“大小姐别怕,有老奴在。”
语气极为温和,像足了祖母的口吻。
这是发自内心在担心她呢。
叶青萝心里不由涌起一丝感动,朝她点头道:“放心吧姑姑,我不怕的。”
窦姑姑满意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才背过身去,望向了叶吾德等人。
她没有直接走进议事厅,而是略微靠前半个身位,和叶青萝一起站在了院子里。
意思很明显,她是要帮叶青萝挡下所有的风雨。
窦姑姑的出现让朱氏顿时有些慌了:“嬷嬷,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我好端端的,骗你做什么?是真的有人找,我才特意去知会你一声,你若是没找着,也可能是传话的小厮报错地名了。再者,我也是见你有事要忙,担心老太君跟前没人伺候,这才进去帮忙的,难不成……好心也是错吗?”
她难得有一回智商在线,这话倒也答得有理有据。
“好心固然没错,只不过奴婢的眼皮子浅,从未见过有人好心到翻箱倒柜,把好东西全抄出来,尽往自己身上装的,二夫人今日的表现,倒真的让奴婢长见识了。”
窦姑姑冷笑一声,对于二房、三房的厚脸皮,她是早有领教的。
她伸手从袖笼中掏出了一张纸,开始念道:“缠金枝的月牙锁、楠木雕漆的折骨扇、海棠花式的和田玉坠、美人窑烧制的珐琅盖钟,这几样东西,不知道二夫人听起来,会不会觉得有些陌生?”
朱氏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窦姑姑故意诈她:“怎么会陌生呢?这几样东西分明才被你拿走的。”
什么?
朱氏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摸向自己的怀中。
她这一摸,只摸到了两个盘璃纹的琥珀镯子,还有一串南海珍珠,刚想反驳,却发觉气氛好像不太对。
朱氏犹豫着抬起头来,等她接收到周围那些鄙夷的目光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中计了!
蠢货,真是蠢货!
叶吾德想弄死她的想法都有了。
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