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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知道，这消息若是想要传到边疆还需要一些时日，但她也不能闲着。

流言传的虽然很快，但是不经过发酵和辩解，不消几日，这些老百姓便会用新的流言代替她的事情。

“父亲，”程瑾抬起头，看向程天南，却发现程天南并没有在意她，而是翻看着手中的书卷，“女儿还有一事……”

“何事？”程天南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卷，想来程瑾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来麻烦他，便也就让她去说。

“女儿想着是不是应该再让流言发酵一下？”程瑾这次只是提出一个想法，并没有太过于机敏，直接将想到的说出来，而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阿瑾，这样做是不是对你不利？”程天南并没有开口，开口的是韦柔。

韦柔一面担心着程瑾若是再将这些传言发酵一番，估计届时也不会让皇上信服了。

“女儿想不如我们出面去解释一番，外面的人定然不会听我们的解释，这件事情还会愈演愈烈。”程瑾只是想让自己快点逃离皇城，其他的什么，都不是她所考虑的。

程天南将书卷放下，眼中没有一丝起伏，淡淡道，“既已经想好了的，何必再与我们相商。”

“父亲……”程瑾自觉有些过意不去，许是程天南还在因为刚刚她偷偷出门而生气，又或许是因为她做的事情影响了她的闺誉而闭口不谈，“女儿只是想着若是不将这件事做出个解释，怕是那些百姓都会不信，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程瑾越发的没了底气，连说话声音都变小了，只怕程天南再怪罪下来。

“唉，”程天南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眼中似是疲累，又似是心疼的看着程瑾。

抬手将程瑾扶起，“这些年我不在家，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你变成这样。”

程瑾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难道她的表现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父亲……”

“阿瑾，到底是为父亏欠了你的……”程天南看了一眼韦柔，“柔儿，是我不好，让你们母女承受这么多。”

“老爷，妾知道您这么多年都在边关戍守，家里的一应事物虽然繁多，但好在阿瑾机灵，也能让我省心。”韦柔温柔似水的话语让程天南仿若回到了从前的旧时光。

“到底是我欠了你们的……”程天南并不在意儿女情长，但看着如此懂事的程瑾和一手将程家的一应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韦柔，心中颇多感慨。

韦柔没有说话，而是将自己的头微微倚在程天南的肩头。

程瑾也不愿打扰这样的温馨，悄悄地退了出去。

再过了几日，皇城中的风声渐渐小了，程瑾知道，时候差不多了。

三月刚刚是百花竞相绽放的时节，程瑾也想着将流言再适当的扩散一下，便和程天南邀了各家的闺秀公子们到程家赏玩。

因着程瑾没有什么手帕之交，程家的接待都是由她一人去的。

几家的闺秀们在后院的凉亭内小坐，公子们则被安排到了隔了一座假山的另一面。

巳时近半，各家闺秀们都已经到来，程瑾便准备了茶点去了闺秀们所在的凉亭内。

还未等走近，便听着凉亭里传来的笑声和几句关于她的流言。

“哎，你们可听说了这程大小姐克夫啊？”

“可不是，但这流言毕竟是流言，谁知道真假呢。”

“我可听说城中传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说是程大小姐不小心在宫里说漏了嘴，皇上为此还大怒了呢。”

程瑾也不急着过去，只在不远处站着，等她们先说，最后再去解释。

那些闺秀们说了几句，不过都没有事实证明这件事，快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程瑾端着几样点心便过来了。

“姐妹们在说什么，方才看姐妹们聊得开心，不如让阿瑾听听？”程瑾眼中带着笑意，将手中的小碟子放在凉亭的石台上，“阿瑾准备了一些茶点，不如大家边吃边聊，午膳还要等个一时半会儿的。”

程瑾表现的很自然，像是个大家闺秀一般，但怎么看嘴角的微笑都有些慌乱。

“哎，方才我们还在说呢，程大小姐这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能是城中流传的那样，要我说啊，那城中的说书人都是瞎编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啊，程大小姐？”

说话的这位穿的花枝招展的样子，程瑾迎客的时候记得她，是许家的大小姐，叫许蓉。

程瑾听着这话，表现的有些僵硬，连手中拿着的茶盏都晃了一下，许蓉自然看在眼里，“这位是许姐姐吧，”程瑾继而恢复了神色，但笑容中还是有些僵硬，“也不知是谁传出的谣言，不过克夫这事却是没有的……”最后又小声嘀咕着，“本不是说十七岁之前不能嫁人嘛，怎的成了克夫……”

程瑾这话自然是有心为之的，只让身侧的几个闺秀听见了去，并没有让其他人听见，随后又摆了摆手，“今儿请各位姐妹们来也是想聚一聚，想着以后也能常常走动。”